如果不去懸薜院,便只能等著天賦實在好到被人來帶走。
譬如曾經某個在田野裡抓著蝴蝶,就被帶去了觀裡的小少年。
或者去那些小修行之地碰碰運氣。
雖然當下人間對於修行並沒有那麼熱忱,但是終歸還是有著許多的嚮往。
張三自然便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陳青山靜靜地看著這個人許久,而後把手裡的那碗溫酒喝完,重新閉上了眼。
“帶她過來看看吧。”
張三欣喜若狂地趴在了地上,瘋狂地磕著頭。
“多謝小聖人,多謝真神仙。”
陳青山卻是平靜地說道:“我可以這樣說,你們不能這樣說。”
張三愣了一愣,抬頭看著陳青山問道:“為什麼?”
陳青山微微笑著。
“因為我真不是。”
張三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當下也沒有在意這件事,只是站了起來,恭敬地說道:“那我現在就去帶她過來。”
“嗯。”
山月城日日不歸家,導致媳婦上門甩了山河觀年輕的大道之修一耳光的男人,滿是歡喜地頂著風雪走出了門。
陳青山在張三離開之後,卻是睜開了眼,神色古怪地歪頭看著院子裡的這場雪,自言自語地說道:“陳青山啊陳青山,你剛剛在想什麼呢?”
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聯想到那上面去了。
張三來去的很是匆匆。
那些腳印還沒有來得及覆上多少雪,張三便重新推開了院門。
鮮少有人知道有些短視的山河觀道人陳青山眯著眼睛,看向了張三身後。
是一個很是尋常的人間小姑娘——就像尋常的人間一般。
冬雪裡穿得很是臃腫,怯怯地跟在張三身後,大概是來的時候,被張三交待過陳青山的身份,於是有些不安地倚著門,垂著手頭也不抬地站在那裡。
陳青山靜靜地看著,而後輕聲說道:“年後隨我回觀裡吧。”
張三睜大了眼睛,一時間有些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陳青山閉上了眼。
其實也許第一種想法,也是可以的。
滿院風雪。
只是大概無人知意。
......
院裡已經放了假。
滿院寧靜。
雲胡不知安靜地坐在聽風臺上,他已經入了道,正在靜靜地看著人間夜色竹雪,眉頭微鎖,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只是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驀然愣了一愣,而後疑惑地看著竹間的那個身影。
“你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