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從地上撈起一些雪,擦著自己的白衣上被新吐的口水。
他媽的,背後吐口水,真的很狗啊!
張小魚頗有些憤憤地想著。
忍住了再打他一頓的想法,在風雪裡離開了這處街頭。
......
迎風樓上。
頗有些肥胖的陪帝站在一襲黑裙玉立的神女身旁,笑呵呵地看著人間綿延的簷上雪山。
“那個槐安劍修,是不是會來找神女談一談?”
瑤姬撐著傘立於樓中,一襲黑裙在風雪裡紛飛不止。
“不會。”
瑤姬聲音平緩地說著,“他是一個內心鬱結的人,內心鬱結,往往有時候是人,有時候是鬼。這樣的人,如何會來見我?”
陪帝呵呵笑著,轉頭看著溫婉卻也疏離的神女。
“那如果他來了呢?”
瑤姬轉頭看了這個與往日裡顯得頗有些不同的闌姓陪帝一眼,而後轉回了頭去,淡淡地說道:“他不會來的。”
陪帝輕聲說道:“那確實不太好。”
滿樓風雪簌簌。
這大概是陪帝生涯裡,唯一的一句不好。
是在迎風樓上,面對著隨時都會主宰整個黃粱這片大地的巫山神女瑤姬。
“為什麼不好。”瑤姬握著傘緩緩說道。
“因為我想看看,槐安劍修,在神女大人面前,是否會臣服下來。”
瑤姬靜靜地看著人間邈遠的夜色,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傘。
“他們不會。”
瑤姬平靜地說道。
然而驀然有一隻手握住了瑤姬緊握著傘骨的那一隻手。
是平日裡只會說好的陪帝陛下。
而後冥河之力驟然湧動,將那個不知何故有些發瘋的陪帝震開來,撞在了樓中樑柱上,不住地咳著血。
只會說好,但是今日說了不好,甚至還握住了神女之手的陪帝無比悽慘地在那裡咳著血,卻也是在不住地笑著。
“好。”
什麼好?
自然是因為他感受到了某隻緊握傘骨的柔軟卻也帶著冷意的手,正在微不可察地顫抖著。
你看。
陪帝笑著說好,歪著頭咳著血笑眯眯地看向人間風雪北方。
這就是磨劍崖,不是麼?
......
張小魚自然不會。
不會去,也不會臣服。
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個來自槐安的,被無數人關注的,既是山河觀弟子,也是人間劍宗弟子的白衣青年,正有些窘迫地站在一家衣坊前,和那個三十來歲頗有些冷淡之意的老闆娘商討著一件衣服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