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笑著說道:“世人才是妙人,修行者有什麼妙的。”
“所以你是誰呢?”
“我?”陳鶴歪頭想了想,說道:“我是個生意慘淡但是舒服得要死的坐著輪椅看風雪的過客。”
許春花看著陳鶴坐在雪簷下喝著溫酒看著傳記的模樣。
大概真的舒服得要死。
至少比手忙腳亂的賣豆餅要舒服得多。
小鎮女子許春花看著風雪過客陳鶴許久,而後輕聲笑了笑,說道:“下次你想喝酒了再見。”
“好的。”
許春花向著雪中走去。
花自然是要種的。
但不是寒冬臘月。
而是明年春天。
許春花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卻是又有一個人停在了陳鶴的攤子前,在那裡看著那些詩詞。
陳鶴心想今日見鬼了嗎?
怎麼又有人來了。
於是放下了手裡的書卷,抬起頭來,便看見一個年輕的道人站在自己的攤子前,正在神色落寞地看著那些詩詞。
陳鶴看了這個道人許久,而後說道:“你難道也經歷了一場離別?”
梅溪雨平靜地說道:“是的。”
陳鶴想了想,說道:“你的那場離別和那個鎮尾酒肆掌櫃的女兒,是不是同一場離別。”
梅溪雨抬起頭,看著這個坐在雪簷下溫著酒烤著火看著書的年輕人,而後轉頭向著小鎮街尾的方向看去,輕聲說道:“如果你說的這個鎮尾酒肆掌櫃的女兒,穿著小花裙撐著小白傘,那確實是的。”
陳鶴笑呵呵地說道:“原來你便是那個負心人啊!”
梅溪雨輕聲說道:“是的。”
陳鶴愣了一愣,看著面前的道人說道:“你不辯解一下?”
梅溪雨也愣了一愣,說道:“我應該辯解一下嗎?”
陳鶴笑著說道:“一般這樣的故事背後,都是有些難言之隱。”
梅溪雨輕聲說道:“有也好沒有也罷,難道告訴了你,你就能解決了?”
陳鶴說道:“不能,但是可以讓我在這風雪裡,有些有趣的故事可以下酒。”
梅溪雨鬆開了那些紙張,一襲道袍立於風雪之中,像是在醞釀著什麼一般,過了許久,卻是輕聲說道:“下次再說吧。”
陳鶴雖然不是很喜歡下次再說,但是也沒有強求,只是說道:“也許下次你就碰不見我了。”
梅溪雨平靜地說道:“碰不見就碰不見吧。”
做人自然要瀟灑一點。
陳鶴覺得很有意思,於是請他喝了一杯酒。
向來不喝酒的道人梅溪雨,卻也是一飲而盡。
而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