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高山風雪,無人聽見。
樂意咋說就咋說。
誰曾經還不是個少年呢?
顧山鴻輕聲笑著,說道:“確實如此,不過你說的人間劍宗四位師兄,莫非便是.....”
聽風吟輕聲說道:“是的,就是叢刃和神河的四個師兄,南衣城打牌的風氣,就是他們四個帶起來的。”
顧山鴻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又聽到了南衣城那晝夜不息的打牌聲,嘆息一聲說道:“那四位可真是千古罪人吶。”
“其實倒也不能這麼說,倘若沒有他們,張小魚大概也不會知道,原來紅中也可以當劍用,就是有一點讓嶺南很沒面子。因為紅中之劍第一次出現,嶺南是背景板。”
聽風吟有些無奈。
顧山鴻倒是笑著說道:“沒關係,世人以後不會記得這些事的,他們只會記得南衣城中萬千紅中化作劍光,用巫鬼道做了背景板。”
二人站在山頭輕聲笑著。
笑了許久,聽風吟卻是沉默下來。
顧山鴻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陳青山也來南方了。”
聽風吟輕聲說道。
“河宗陳青山?”
“難不成山宗陳青山?”
雖然陳青山卻是曾經是山河觀山宗的人,但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顧山鴻沉默了少許,說道:“為了山裡那個少年來的?”
聽風吟輕聲說道:“陳青山這樣的大道之修來殺一個小少年,未免過於浮誇,雖然河宗的有時候確實很極端,但是大概他陳青山也拉不下這個臉,畢竟好歹曾經是山宗的人,總還要顧著點臉面。”
顧山鴻這便有些不解了,說道:“那他來做什麼?”
聽風吟平靜地說道:“他來殺張小魚的。”
顧山鴻沉默了少許,輕聲嘆息道:“山河觀這種地方,真的不像一個道門之地,劍宗都不如他們離譜,反正不是弟子要殺師父,就是師兄要殺師弟。”
聽風吟輕聲說道:“太高的地方,總容易出一些問題。譬如當年劍宗未崛起之前的道門.....”
顧山鴻站在高崖之上,聽著聽風吟的這句話,哪怕他是人間小道第六境的劍修,卻也是有些毛骨悚然的寒意。
“是的,一千多年之前的道門,隱世清修。卻死了無數人。哪怕時過千年,聽到這樣的故事,依舊會覺得無比惶恐。”
很多年前的道門,無數大修,藏於深山之中,修行一世,卻往往選擇將自己溺死在某個清晨的洗臉盆中。
一直到後來某個叫南衣的磨劍崖崖主出現,與世人講了一個故事。
再到後來,八百道門上劍崖,被白衣殺了個乾淨,而函谷觀也隱世而去。
道門衰落下來,那樣的流傳於人間的故事才漸漸淡出了世人視野。
最恐懼的死亡。
自然是未知。
沒人知道那些道人們清修一世,立於人間高處,在某些清晨洗臉的時候,看見了什麼東西,才會那般絕望地將自己溺死在半尺之深的水中。
“所以站的低了,才有著無窮的希冀。”
聽風吟輕聲說道。
譬如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