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些事情的真假,但是終究也可以算是幫了我一些忙。”南島如是說道。
青椒抽劍剝著樹皮,平靜地說道:“那不是在幫你忙,而是在幫聽風吟前輩,說到底這只是我與聽風吟前輩之間的交易,你如果幫我蓋了房子,那麼我便要欠你人情,到時候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可力敵的人來了,我便不好抽身離開了。”
南島沒有再說什麼,撐著傘轉身回到了峽谷之中。
只是並沒有蘊養劍意,也沒有練劍,而是坐在那裡看著這場厚重的覆蓋著人間的山雪發著呆。
“你好像有些心事?”在峽谷口木屋旁剝著樹皮的青椒倒是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平靜地說道。
南島低頭看著放在膝頭的劍,輕聲說道:“是的。因為我不知道有些事我做得對不對。”
“不知道對不對,為什麼要去做?”
南島歪頭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當時心情不好,想到了,於是便那樣做了。”
“什麼事?”
青椒如是問道。
只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南島的回答,抬起頭來,才發現這個少年已經重新站了起來向著峽谷另一頭走去。
青椒皺眉看著少年的背影,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南島撐著傘沉默的穿過了那些雪道,一直來到了當初那個有著自己小墳的斷崖之上。
便是那處墳堆,都已經被雪深深地覆蓋了下去,只可見一些凸起和那塊被雪埋了不少的石板。
南島安靜的看了少許,而後便走到了崖邊,獨坐了下來。
坐在這裡看去,確實是人間無處不白頭。
到處白雪茫茫的一片,風雪雖然已經停止了,但是這場雪要化,大概要等很久了。
南島安靜地坐了很久,而後從懷裡摸出了那封張小魚從磨劍崖帶來的信。
信封乾乾淨淨,就像這場雪一樣。封口有片青竹葉,上面是一道劍意。
南島看了許久,而後抬手撫上了那片竹葉。那道銳利無比的劍意,在觸碰到南島指尖的時候,便化作了一條柔軟的劍意之魚,而後落入了手中,沒入了那柄黑傘之上。
於是風一吹,手中的信封便被吹開來。
南島挑了挑手中的信封,而後抽出了那張紙。
信裡的內容很簡單。
只有一個字。
好。
南島靜靜地看著那個字,想起了自己第三封信上所寫的那些東西,而後輕聲笑了起來。
只是笑著笑著,又有些愁眉苦臉,捏著信紙坐在崖邊。
怔怔地看著人間雪山。
先生,我該怎麼辦呢?
人當然不可能永遠活在理性之中。
總有那麼一些時候,他會想起那一劍。
於是便會做一些讓後來的自己後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