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上有白雪,也有陳舊的苔蘚。
還有一個空空如也的劍鞘。
一眾東海劍修的目光之中瞬間佈滿了驚懼。
“劍呢?”
......
劍啊劍啊,你在哪裡呀?
......
當一眾東海劍修發現崖下並沒有劍,而只有一個空空如也的劍鞘,滿山劍意劍光便如同潮湧一般出現在天穹之中。
然而空空如也的不止是劍鞘。
這片東海也是。
人間滿是風雪,哪裡有什麼山河劍?
眾人目光落向高崖之上。
那柄劍到底去了哪裡?
又或者會落向哪裡?
於是有一劍,穿破高崖風雪,在那些千年劍意掩映之下,落向人間。
......
在更遠一些的某處青山腳下。
掃雪的人沒有掃雪,只是握著白墨劍,安靜地坐在山石上。
近處有個愁苦的青天道師叔,正岔著腿像個失意的人一樣坐在那裡。
遠一些,有個河宗的弟子,平靜地坐在一簇草叢裡,歪著頭看向崖頂。
東海的第一場雪正在慢慢地覆蓋人間,於是那簇草叢也慢慢變得雪白起來。
直至青山白頭。
也是青山白頭。
陳青山抬手掃著頭上的雪,雪是尋常的雪,涼意也是尋常的涼意。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古怪。
於是這個河宗的年輕弟子回頭看向那邊坐在山石上的鐘掃雪。
這個很多年前便沒入了人間,最後卻是妖族之身重新面世的劍道大修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像是在等著大雪覆蓋人間,才好把手裡的劍換成掃帚,來掃一掃這場雪。
陳青山看了許久,又轉回了頭來,平靜地看著身邊的那些覆雪枯草。
“前輩來東海,是因為知道我來了這邊?”
鍾掃雪目光從自己的劍上離開,越過那些飛雪,看向遠處的陳青山,那個河宗弟子的道袍是黑色的。
一如河宗慣有的風格一樣。
也許在黑袍道袍的下襬,同樣有著山河同坐之類的字眼。
但是鍾掃雪並沒有看到,只是看見坐在草叢裡,露了個上半身的身影。
“只是湊巧而已。”鍾掃雪平靜地說道,“我只是個閒來無事掃雪的人,知道你的名字歸知道你的名字,你要去哪裡,與我又沒有什麼關係。”
陳青山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倘若鍾掃雪真的知道他的目的,那麼來的自然不會是人,而是劍。
“但是我既然來了,你還是安靜地坐著吧。”
鍾掃雪輕聲說著。
陳青山輕聲笑著,他來這裡的目的從來都沒有與人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