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向著溪邊走來,而後越過了那個坐在溪石上的白裙女子,向著溪流下方,那片青竹崖邊走去。
“但我方才在路上,確實有個問題想要問一問師姐。”
張小魚看著那些竹枝上晃晃悠悠地疊著的一層白雪,輕聲說道:“師姐的崖主境,是人間的崖主,還是磨劍崖的崖主。”
這確實也算是問劍。
秋溪兒平靜地說道:“我是磨劍崖的人,當然是磨劍崖的崖主。”
張小魚輕聲嘆息著,說道:“原來人間一直把師姐想得太低了。”
磨劍崖的劍當然永遠比世人的要高要快。
於是一丈高一尺。
到了極高處時,已經不知道高了多少。
“我輸了。”張小魚平靜地坦然地說道,在覆雪青竹崖邊坐了下來。
於是劍便問完了。
“便是這樣?”
“就是這樣。”
張小魚坐在崖邊,很是誠懇地說道。
在南衣城的時候,他便與南島說過,真的想上崖問劍的,自然都是蠢貨,他張小魚又不是蠢貨。
秋溪兒在崖邊執劍站了起來,轉頭靜靜的看著張小魚。
“看起來你似乎有些別的想法。”
張小魚沉默了少許,回頭看著這個風雪裡清冷傲然的女子,輕聲說道:“在說那些別的想法之前,我想問下師姐一個問題。”
秋溪兒執劍靜靜地看著他。
張小魚無比悵然地說道:“師姐的劍,日後可會落向人間某處?”
秋溪兒平靜地說道:“磨劍崖的劍,也許永遠不會落向人間。”
張小魚輕聲嘆息一聲,說道:“那真可惜。”
秋溪兒似乎明白了張小魚的一些想法。
“你在求救?”
張小魚重新站了起來,面對著這場遮蔽了許多東西的風雪,不住的笑著,說道:“是的,我在求救,但是世人往往看不懂,以為我是在決絕的告別,但我只是在求救,可惜這個人間,聽得懂的,要麼不問世事,要麼劍無落點。我只好沉沒下去。”
張小魚說到後面的時候,已經不再笑了,而是靜靜地看著崖外人間。
而後他的那身在風雪裡不斷翻飛的白衣之下,有劍光燦然而出。
山河劍。
當細雪覆過高崖的時候。
落在白衣之境第一處石階之上的,便只是一柄劍鞘而已。
“此處甚高,高山風雪,人間不可見。”張小魚的聲音很是平靜。
“宜登崖問劍。”
“宜下崖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