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沉默了少許,說道:“看起來,你似乎並不需要我教的樣子。”
樂朝天輕聲笑著,說道:“只是曾經聽聞過一些說法,修劍修劍,自然和修行一樣,需要有人領進門,總歸要師兄告訴我如何去凝聚第一縷劍意。”
南島輕聲嘆息著,想著樂朝天所說的那個所思即所有,緩緩說道:“就是想。”
“想?”
“手裡握著劍,心裡也要有劍,於是念頭便有了,念頭蘊養在天地元氣中,於是那一道劍意便來了。”
“心裡怎麼才能有劍?”
南島歪頭想了許久,看著樂朝天說道:“看看天?”
樂朝天輕笑著說道:“不看。”
“為什麼?”
“太遠了,要近一點的。”
南島愁眉苦臉地想著,而後看著樂朝天腰間的那柄劍說道:“不行你看看我?”
樂朝天哈哈笑著,眉梢上殘留的水滴都被抖落了下來。
“我看師兄做什麼?要我殺了師兄?”
“想想那些你彈曲子的時候砸你的人?”
“我懶得和他們計較。”
南島嘆息一聲,轉頭看向樓外,說道:“那看看青山看看人間?”
樂朝天倒是認真的思考了很久,而後說道:“似乎可以。”
南島好奇的看著樂朝天問道:“為什麼看看人間就可以?”
“人間好啊,人間妙啊,人間呱呱叫啊!”樂朝天輕笑著握著劍站了起來。
把三尺看了,欄杆倚遍,於是滿身秋雨都落在了手中未出鞘的蝶戀花上。
南島驚疑的看著面前憑欄而立的師弟,忽然覺得這個總是笑眯眯的師弟身周倏而之間便有了一些凌厲之意。
南島有些不可置信的握著鸚鵡洲站了起來,看著樂朝天說道:“師弟找到了?”
樂朝天笑著說道:“找到了。”
南島怔怔的站在那裡。
劍意這種東西,自然與修行天賦無關。
它是執劍之念,是殺人之意。
滿山秋雨之中,一柄光芒喑啞的斑駁之劍出了鞘,劍身之上有著微弱的劍意流轉。
這是最初始的一個念頭,離開神海的時候,便會經由元氣淬鍊。
南島長久的看著那柄蝶戀花,而後看向那個微笑著端詳著手中長劍的年輕人。
“師弟應該不止被人砸了。”
樂朝天揚手送劍入鞘,笑著說道:“是的,有人砸我,有人還想殺了我,有些可以不計較,有些不行。”
“只是因為師弟的曲子彈得太好了?”
“只是因為這樣。”
“所以如果萬般為難?”
樂朝天笑著說道:“萬般為難,那便爭十分。”
“不是說三分便可以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