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在靜思湖邊,有個從鎮上出來的少年,曾經想送一把劍給自己。
那柄劍很好用,比自己的劍更好用。
那樣的劍,用的人境界越高,自然也便越強。
但是張小魚沒有接受。
劍修當然要用自己的劍。
張小魚雖然在離開南衣城的時候,便放棄了人間劍宗的弟子身份。
但他依舊是一名劍修。
南衣城的那些打牌的人們還在說著四月的那場紅中之劍。
說著曾經有過一個怎樣笑眯眯的道人,穿了一身白衣,來南衣城學劍,也學打牌,然後輸得一塌糊塗。
但他的牌輸得一塌糊塗,他的劍卻贏了整個南衣城的人。
那一日風雪裡,雖然最後殺死那個來自黃粱的冥河之人的一劍,是神河的一劍。
但是人們印象最深的,始終是南衣城頭之上。
有個白衣年輕人執劍而去,說我有一劍,從人間來。
那是世人最愛的一劍。
雖然那一劍在南衣河上被攔了下來。
但那依舊是南衣城之人最愛的一劍。
因為那一劍之中,便有著他們的影子——是千萬次落下的紅中。
連世人都會因為那一劍之中有著自己的影子而歡喜。
更何況劍修?
劍修當然要用自己的劍。
“哪怕你將這柄劍,以我曾經在南衣城上對南島出了那一劍為由送給我,都更好一些。”
張小魚平靜的說道。
程露輕聲說道:“流雲劍宗既然以殺手劍客起家,自然便要講信用,南島還沒有死,劍宗自然不可能將劍給你。”
張小魚輕笑一聲,說道:“哪怕我真的殺了南島,也不可能接受這柄劍——我殺他,與別人殺他,是不同的理由。”
程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張小魚,於是張小魚的笑意漸漸斂去。
館子裡吹來了秋日的風。
吹得張小魚的白衣一陣捲動,上面依舊有著一些在南衣城時候的血跡。
“你見過他了?”
張小魚看著程露問道。
程露點了點頭。
“他出關了,成道了,其實我有些不是很能明白。”程露嘆息著說道,“他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勤勉的人,怎麼境界提升的這麼快。”
“其實他還可以更快的。”張小魚輕聲笑著說道。
風雪城頭的那一劍,讓南島沉睡了很久。
程露只是嘆息著,那次去南衣城聽雲胡不知講道其實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
流雲劍宗本就不注重這些東西,更何況後來還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來回奔波,最終還是沒能免掉那一頓打。
張小魚並不在意程露在想什麼,再次悵然的看向窗外。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