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尤春山才始將雙手圍在了嘴巴前,喊出了第一個字,便被人很是突然地打斷了。
“噓.....”
那像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尤春山驀然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不遠處有著一座山崖,崖上坐著一個青裳少年,少年的身後揹著兩柄劍,一柄很是粗劣,一柄滿是裂紋。
少年手裡握著一個酒葫蘆,正回頭看著自己,豎著一隻手指頭,向自己比著噤聲的手勢。
尤春山雖然對於這裡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個青裳少年很是好奇,只是終究走了這麼久,總算是看見了一個人,自然很是驚喜。
放下了手來,一路踩著山林細雪,向著那邊奔走而去。
只是少年卻又皺了皺眉頭,指了指尤春山腳下的雪地,似乎是在讓他小心一點。
尤春山雖然不知道為何,但還是依言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踩著雪,向著那樣一處山崖而去。
一直到走到了青裳少年的身後,這個年輕人才很是驚詫地看著他身後的那柄有著很多很多裂紋的劍。
劍鐔之上,方寸二字,對於任何一個人間之人而言,都不會是陌生的。
那是磨劍崖的劍。
在青衣的那柄劍從崖中拔出之前,這便是人間最好的兩柄劍之一。
尤春山怔怔地在那裡看了許久,而後目光才終於落向了那個揹著劍喝著酒的青裳少年。
“你.....是誰?”
青裳少年輕聲說道:“草為螢,夢裡有時身化鶴,人間無數草為螢。”
草為螢轉回頭,看向了這個東海年輕人,似乎對於這樣一個年輕人同樣很是好奇。
“你呢?”
尤春山看著少年身後的劍,猶豫了少許,學著那些劍修行了一禮。
“我叫尤春山,師叔。”
尤春山叫師叔,自然是因為依照著平日裡對於南島的那種稱呼,習慣性的而來。
只是草為螢在聽見這一句師叔之後,卻是挑了挑眉,唇角似乎帶上了一些笑意,轉回了頭去,輕聲說道:“好一句師叔。”
尤春山有些不解地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個東海年輕人大概不知道這樣一聲師叔意味著什麼。
哪怕是叢刃,在面對著這樣一個青裳少年的時候,都需要叫上一聲師祖。
草為螢輕聲笑著說道:“沒有,沒什麼問題。”
尤春山雖然覺得有些古怪,只是大概也不知道究竟古怪在那裡,想了許久,依舊有些不得其解,於是也沒有糾結下去,站在那裡張望了許久,終於想起了最開始的那個問題。
“這是哪裡,師叔?”
草為螢歪著頭喝了一口酒,回頭看向了那樣一處天光細雪之地的兩座高崖,輕聲說道:“天門。”
尤春山驀然睜大了眼睛,這個年輕人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亦或者這個少年說錯了。
但那個叫做草為螢少年只是很是平靜地緩慢地重複著。
“這裡是天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