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她來之前想的,也確實很相似。
想著想著,她便輕聲笑了起來。
你去天上吧。
我在地上,真的挺好的。
陳蘭花沒有再想下去,重新趕著牛車,向著遠方而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十二月之前趕回清角,要是實在回不去,也沒有關係。
反正那裡的房子已經賣了。
等自家男人醒過來,就隨便找個村子,安定下來吧。
陳蘭花頂著這場早來的風雪而去。
路上遇見了一個很是奇怪的,撐著黑傘的少年。
他揹著兩個劍鞘,卻是一柄劍都沒有。
陳蘭花看他的模樣,以為他是要去尋仙拜師學劍,於是很是好心地告訴他。
你如果要學劍的話,就沿著這一條轍痕,與我相反而去,在盡頭,有座仙山,山裡有個劍仙,叫做尤春山。
說不定,日後你也可以成為大劍仙,踏天而去呢。
陳蘭花以為少年會欣喜若狂。
但是他沒有,只是站在傘下,很是安靜地看著自己。
似乎還有些疑惑的樣子。
陳蘭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放棄了,沒有再說什麼。
大概是個啞巴吧,也有可能是個聾子。
陳蘭花沒有再說什麼,趕著牛車,消失在了風雪裡。
少年長久地撐著黑傘,站在風雪裡,看著那個獨自在風雪裡而去的女人。
他當然見過她。
當初在清角城巷子裡的時候,她挽著個籃子,應該是買菜回來。
那個時候,尤春山為了面子,在自己的青梅竹馬前撒了個謊。
東海哪有什麼天涯劍宗呢?
那是嶺南的。
那是少年的。
但少年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戳破某些夢。
只做了一個安靜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