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當然是有很多夢的。
人間劍宗少年愧疚的遺憾的夢,青蓮醉臥月下的夢,青衣終其一生不願打破的夢,坐著牛車的陳蘭花不願看見真相的夢。
大夢一場,沒人能夠說好或者不好。
一如那一句,成與不成,無非心誠。
“愛是迷迷糊糊天地初開的時候,那已經盛放的玫瑰。”
陳鶴撐著傘,沿著那口大湖惆悵地走著,狸花大人便在肩頭,聽著這個年輕人不厭其煩唱著很是古怪的調子,於是很厭其煩地咬了他一口。
陳鶴吃痛的叫了一聲,一把揪住狸花貓的脖頸,提了起來。
“我忍你很久了!再咬我我就把你丟湖裡去傻貓。”
狸花大人喵了一聲,掙脫開來,向著遠方的那些花海之中竄了過去。
“e=(′o`*唉。”
陳鶴嘆了一口氣,將白玉京取了下來,插在了湖畔花海里,一屁股坐下,面朝大湖,春暖花開。
身後漸漸有了些窸窣的聲音。
是木子花來了。
“你已經找了千年了,找到了嗎?”
少女的聲音很是平和,就像面前這口不起波瀾的大湖一樣——它已經大到看不見邊際了。
陳鶴覺得已經可以叫它劍海而不是劍湖了。
“沒有。”
這個年輕人嘆了一口氣。
“鬼知道那王八蛋跑哪裡去了。我幾乎把整個人間翻了個底朝天,啥也沒有。整得我像是一個沙口一樣。”
“沙口?”
“哦,就是小丑。”
“?”
“蠢驢,笨比,一廂情願的意思。”
木子花聽著陳鶴的胡言亂語,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蠢驢會叫做沙口。
陳鶴繼續說著。
“不過也不算白走吧。”
“為什麼?”
“你不是都說了嗎?已經過去了千年了。”陳鶴有些喜上眉梢的樣子。“我都不知道過去這麼久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我身上的古怪時間流速,已經剝落下來,留給你們了。”
陳鶴說著,倒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回頭看著花海,可惜山丘聳立,並不能看見花海背後的那個小鎮。
“對了,你的鎮子怎麼樣了?”
“鎮子.....”木子花輕聲重複著這兩個字。“沒有鎮子了。”
陳鶴驟然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