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師父是誰?”
“李山河。”
“不,他叫樂朝天。”
少年從走入麵館開始的平靜,終於被打破,抬起頭來,深深的看著這個白衣劍修。
“他不是什麼好人。我也不是。”
張小魚平靜地說著。
“我們都殺過很多人,只是他帶給人間的鮮血,遠在風聲之外——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劍宗人才凋零,不止是我師兄一個人的功勞。”
“有時候我會想,他也許不止是擔心有些人去打破那種影子,更是想要讓我另一個師父,為當年送往了歲月裡的那一劍付出一些代價——曾經天下都在看著人間劍宗。”
白衣劍修嘆息一聲。
“我無從得知他的想法究竟是什麼,但是如果是我,背叛了自己的師父,在事後去做一些事情,總歸會讓心裡好受一些.....”
“師兄。”
南島很是突然地打斷了張小魚的話。
這個白衣劍修停了下來。
少年平靜的說道:“雖然我離開南柯鎮沒有太久,但是我也學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
“世人的話語,是不可以盡聽盡信.....”
看著窗外的白衣劍修很是突然地回過頭來,臉上也沒有什麼憤怒的神色,那一條眼帶的繫帶被風吹著,扯到了面前。
但就是這樣的一幕,讓南島止住了話頭。
張小魚唇角有些笑意,說不清是真誠還是諷笑。
“你叫我師兄,他叫你師兄,你更願意相信誰?”
南島沉默下來。
後廚的簾子掀開,王小二端了一碗麵過來,重重地丟在了桌上,湯汁潑灑,在桌上好似一幅狼藉的人間。
這個掌櫃依舊不待見劍修。
只是當初大雪初起的故事裡,那些遺憾讓他選擇了讓張小魚走了進來。
“我不要你的錢。”
王小二插進了二人的談話裡,站在一旁抱著臂。
“吃完了這碗麵,不要再去做劍修了,給我當小二。”
張小魚轉頭,面朝著王小二微微笑道說道:“好。”
他的那碗麵也確實快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