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盤坐未動的白衣劍修至此終於站起身來。
手執山河劍,與白梅渾然一體,卻是極為迅速的向前一劍刺出。
那枚被踏過的梅花甚至還未曾落下,那一劍卻是已經徑直穿喉而過,劍意盪開,泯滅神魂。
漫天劍光在這一刻,都是有了一剎那的停滯。
所有人都沒有想過,一個東海劍宗的崖主境劍修,卻是便這樣乾脆利落的死在了張小魚手裡。
張小魚平靜的抽出劍,掐著道訣的手平靜的覆過染血的劍身,而後甩去那些血色,立於海崖梅林之中,面朝著諸多東海劍修,面色如常,什麼也未曾說。
只是所有人還是聽見了那樣一句話。
“論崖上快劍,人間劍宗比你們精深得多,若我是東海劍修,絕對不會落在人間劍修的身前。”
張小魚神色平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個提劍而來的極為俊朗的劍修。
那句話當然是山照水說的。
但他還是來了。
原因很簡單。
他也是人間劍宗的劍修。
於是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便有一劍極為迅速地穿過天光,也穿過梅林。
青山照水,其色粼粼。
張小魚沉默地站在那裡,也許是想叫上一聲師兄,然而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手中山河劍緊握,欺身向前,卻是徑直迎向了山照水的那一劍。
二人都是人間劍宗的六疊劍修。
只是論劍法,山照水也許更甚一籌,但是天下走劍意之道,已經一千年。
兩劍相錯的那一剎那,山照水的眉宇之間便多了一些好似劍痕一般的紋路,而後整個人的氣勢都是頹然了幾分。
梅林之間,二劍相交,劍光燦然,劍意如流,無數落梅驚於這般動靜,向著四處迸射而去。
看著那個握著山河劍的師弟,山照水的神色極為複雜,或許是憤怒,或許是惋惜,或許是遺憾。
“師弟.......”
他輕聲說了這樣兩個字。
便什麼也沒有再說。
只是神色肅然,手中劍訣極為迅速的變換著。
張小魚皺了皺眉。
他也許看不見,只是卻是能夠從風聲之中,聽得出那是什麼劍。
橫雲破。
落日有情還照坐,山青一點,橫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