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多高,也許是一件不確定的事。
只是不可否認的是。
人心永遠比天高。
......
“你總是如此如此如此的冷漠,我卻是多麼多麼多麼的寂寞。”
“時隔多年,你我各分東西,我會永遠把你留在生命裡。”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倘若不是因為很清楚,陳鶴是在唱著他那突然從生命裡消失的天衍車,哪怕是南德曲,也會像那些路人一樣,覺得陳鶴是在唱著他的失去的愛人。
不可否認的是,雖然陳鶴唱的這些調子很是古怪,完全不像是槐安的什麼曷我將來,君子不飲。也不像是黃粱的若有人兮山之阿。
但確實很是通俗易懂。
本來南德曲還覺得有些彆扭,只是在陳鶴唱了很多遍以後,某天這個失去了劍意的劍修,買完菜回來,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便想起了自己那柄折斷的劍,儘管當時很是灑脫,說著什麼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劍修的浪漫,只是到了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一時之間卻是有些悲從心來,於是也一面晃悠著手裡的一籃子蘿蔔,一面在那裡哼唱著。
“你總是如此如此如此的冷漠,我卻是多麼多麼多麼的寂寞.....”
唱著唱著,南德曲便反應了過來,看著四周的人們那種古怪的神色。
南德曲頓時覺得滿是羞恥,連忙埋著頭匆匆向著小院子而去。
這個劍修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當時自己見到白衣和尚的時候,他正在那裡唱著‘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的原因了。
不得不承認,確實很洗腦。
南德曲回到院子的時候,陳鶴卻是裹著大棉被,正在爐子前,無精打采地哼唱著一首更加奇怪的調子。
“不停的猜猜猜又卜了一卦,吉凶禍福,還是擔心受怕.....”
說起來也是奇怪。
原先他們在風雪裡,走了那麼久,陳鶴雖然也怕冷,但是並沒有著過涼受過凍,但是自從離開了阿彌寺後,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反倒是變得虛弱了起來。
南德曲一度懷疑他是在那裡面受了某些術法的影響。
不然分明穿得那麼厚,結果前幾天出門買個菜回來,就咳得做豬叫,整個人燙得不得了。
要不是南德曲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山中劍修,大概面對著這樣一個人間都城裡的生活,也會有些盡顯笨拙。
將手裡的那些食物放到了院子裡覆滿雪的灶臺上,南德曲這才走過去,走到門口,皺眉看著爐前很是不安分的陳鶴,不過倒也沒有問他在唱什麼,只是伸手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
能夠哼曲子了,自然便說明確實好一些了。
不然整個人咳得跟一頭紅皮豬一樣,怎麼也不會有哼唱的心思。
南德曲將手收了回來,說道:“看來再過兩天,你的燒便要退了。這倒是件好事。”
陳鶴往棉被裡縮了縮,歪著頭想了想,說道:“為什麼是好事?”
南德曲沉默了少許,想著今日買菜的時候聽見的那些訊息,轉身便去灶臺那邊削蘿蔔去了。
“因為北臺要登基了,你不想去看看嗎?”
事實上,北臺大概早就應該登基了。
當那三十萬青甲,開始緩緩奔赴鹿鳴以東的時候。
陳鶴挑了挑眉,說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兵荒馬亂啊,我怕不小心就給我踩死在人堆裡了,還是躲在院子裡好一些。對了,今天還是蘿蔔燉肉?”
南德曲點了點頭。
因為先前陳鶴咳得太厲害了。
南德曲便多買了一些蘿蔔回來,給他燉湯喝。
陳鶴嘆息了一聲,說道:“但我還是想吃鐵板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