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並不會想炬火的事。
哪怕他真的知道,也只會說著你本來就是炬火啊陸小二。
在嶺南的時候,師叔便一直否認著自己是嶺南的希望。
師叔正在看著那個叫做葉逐流的道人擺弄著一些很是奇怪的東西。
尤春山的那一份機括之心的圖紙,已經被送到了白月之鏡的底部,這是一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解析事情。
是以從槐都來的三人都有些閒。
尤春山在學著感受自己心臟的跳動規律,以便到時候適應一個全新的自己。
餘朝雲在向著缺一門裡的道人請教修行之事。
而師叔正撐著傘,站在某處斷崖之上,看著道人鼓搗某些玩意。
那一個小木桶一樣的東西,只是在底部加了一些車軲轆一樣玩意,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竹管,連線在底部的基座之上。
南島看了很久,也沒有看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所以他很是誠懇地問道:“師兄這是在做什麼?”
葉逐流嘆息了一聲,回頭看著這個方才從旁邊路過,被吸引了過來的少年,輕聲說道:“這是一個偉大的東西。”
南島愣了一愣,又仔細地看著那玩意很久,只是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出來這個奇怪的木桶偉大在那裡。
不過好在南島也算是在天工司待了一些時日,看得出來下面那些大大小小的齒輪一樣的東西,是用來傳輸動力的。
道人站了起來,將這個很是笨重的東西扛在了肩頭——少年其實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畫面,畢竟這看起來怎麼都不像道人能幹的事,尤其是葉逐流這樣的風度翩翩道袍飄飄的道人。
但葉逐流確實便這樣,一把扛在了肩頭,而後沿著崖道走去。
“師弟你不要不信,我有預感,這個東西,日後會和我先前做過的那個全自動化魚竿一樣,會是人間一個極富有突破性的發明。”
葉逐流在前面一面走著,一面很是認真地說著。
南島這才想起來了當初在湖上的時候,看見道人手裡的那一枝黝黑的魚竿。
不得不承認,那是很是精巧的東西,和天工司的某些機括傘不相上下。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葉逐流停在了崖道上,認真的想了想,說道:“這是用來洗衣服的。”
“......”
南島在這一刻,卻是突然明白了很多東西。
果然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哪裡就會有動力。
葉逐流一直扛著那玩意走到了白月之鏡的下層,將那個東西放在了水裡。
而後在南島很是驚奇的目光裡,那個木製的機括之物,卻是在底部伸出來了一些很是寬大的旋葉一樣的東西,隨著海水的推湧,大大小小的齒輪開始運轉了起來,可拆卸的木桶底部那些車軲轆一樣的東西,很是快速的旋轉了起來。
南島很是驚歎的站在那裡,卻看見葉逐流默默的走了出去,過了沒多久,便不知道從哪裡抱來了一大盆白衣。
道人將那些衣裳全部倒進了那種木桶裡,又給裡面灌上水,蓋上了蓋子。
南島神色古怪的站在那裡,看著葉逐流說道:“這樣就可以了?”
葉逐流神色凝重地說道:“也許可以了,也許我完了。”
“?”
南島有些不明所以。
道人很是認真地說道:“洗應該是可以洗得乾淨,做這個東西之前,我翻閱了觀裡一些資料模型的。只是我不知道,裡面的衣服拿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會被扯破了洞,要是真的破了,我大概就要被丟到海里餵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