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大概確實不會有什麼用。
人間的故事,大道之修都死了不少了。
自然不用說入道出關境。
卿相坐在遠處溪畔,一面喝著酒,一面長久地看著那個小少年。
青山之中遍地殘劍,在疏冷的月色裡散發著幽幽清輝。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小少年卻是突然轉回頭來,看著坐在那裡的卿相,好像萬般不解,萬般痛恨地問了一個問題。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卿相坐在那裡平靜地喝著酒。
“你要去問陛下。”
“你打不贏陛下,便來欺負嶺南劍宗?”
平靜了一日的小少年,終於在埋葬了諸多劍修之後,語氣裡帶上了很是憤怒的意味。
卿相沉默少許,輕聲說道:“我沒想欺負嶺南劍宗,是......”
這個白衣書生在青山夜色裡抬起頭來,看著漫山遍野散發著幽冷光輝的殘劍。
“是他們不願退去。我想過你們嶺南之人是很愚蠢的。但我沒有想到,你們真的這麼愚蠢。”
卿相的語氣也有些激烈,就像一個因為某些事情而喝著酒,終於喝醉了一樣,無比激昂地傾訴著自己的苦惱的人一樣。
“退一步,退一步!他們就可以繼續在人間存活下來,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打過山月去,我只想讓陛下服軟!”
這個白衣書生的語氣又低落了下去,仰頭喝著酒。
“但他們沒有,陛下也沒有。”
小少年或許確實無法理解卿相所說的那些東西——這或許也是卿相願意說出來的原因。
一吐為快,當然是要說給不能理解不可相通的人。
這樣,他們才不會用道理來動搖你的決心。
“事到如今,其實我也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了。”
卿相輕聲說道。
“但對錯已經不重要了。開弓得箭,從來便不可回頭。”
陸小二確實不想去理解的卿相的那些傾訴。
哪怕他再如何是對的,嶺南的故事永遠是慘淡的。
“院長。”
這個小少年按著溪午劍,坐在溪畔,打斷了這個白衣書生的話。
“你只是不可回頭。”
陸小二默默地看著今日下午的那一個,自己再沒有找到頭的劍修的墳墓。
“但嶺南的人,永遠地失去了他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