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二有些忐忑的看著那裡。
所以以身入劍海的尤春山,到底能不能夠觸到那樣一輪海中之月?
......
小鎮裡的劍修們來來往往,為尋劍而來,亦是為尋劍而去。
或許對於秋溪兒與那些上層劍修而言,人間沒有名劍,天下最好用的劍,便是自己手中之劍。
但是對於許多劍修而言並不是這樣的。
木劍不如鐵劍,鐵劍不如淬鍊了數十年的劍。
更何況,那是方寸,曾經的磨劍崖之劍,歷任南衣這樣的人物,亦是在叢刃手中被淬鍊了千年。
哪怕陸小二說著不動心,自然不可能不動心,只是很清楚,自己並不是能夠握那樣一柄劍的人而已。
鎮上劍修來來往往,有人穿著一身金紋黑袍,按劍站在了街頭。
東海少有天獄的人出現,是以小鎮的人們對於這樣一身衣袍的反應,自然遠遠不如人間別處。
大多看向這個年輕人的目光,也大概是好奇他站在那裡看什麼,而不是他穿著什麼。
天獄年輕劍修神色寧靜的看著鎮外。
看了許久,這個人緩緩向著高崖方向而去。
一直到穿過了林子,停在了溪畔,這個年輕人才停了下來,看著溪邊那條沒有吃完的烤魚,甚至還彎下腰,捏了一塊送入了口中,而後在溪畔洗著手。
.....
當人帶著一身傷口的時候,身體會因為受到刺激,而變得極為活躍。
有時候甚至會感受不到疼痛。
尤春山感覺自己從未有過如此美妙的感覺。
那輪海中之月,彷彿便在眼前。
當然,這依舊只是一種具象化的說法。
在劍意與元氣的雙重催化之下,尤春山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玄之又玄的氣流。
他覺得自己應該伸手去觸碰,但是他能夠擁有的卻也只有意念。
於是這個年輕人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的專注著自己的心神,向著那樣一抹若有若無的氣流而去。
天地元氣是如此的磅礴,才能帶來了那樣一絲的微流。
尤春山很是謹慎,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將那一抹微流驚走了一般。
二者之間的距離正在緩緩接近。
就如同跨越了千萬裡,終於在某些東西的催化幫助之下,將那些距離無限拉近了一般。
人間萬般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了,尤春山的心神在萬般潛能的激發下,終於緩緩的,接近了那樣一處像是短暫停留在了自己身前微流。
好!
就在尤春山都差點驚撥出聲的那一剎那,那一抹微流卻是倏然之間,向著天地之中遠去了。
一瞬間,二者之間的距離有如天地之別。
從高山至低谷,大概從來只是一轉眼的事。
尤春山怔怔的看著那一抹倏然遠去的氣流,無邊的失落瞬間湧上了心頭。
發生了什麼?
這個年輕人不甘的睜開了眼睛。
天地元氣正在緩緩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