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雖然不講道理,但是也不會去欺人間年少,去欺神鬼孱弱。”
青裳少年抬起頭,微微笑著,說道:“更何況,青蓮修劍千年,總要有個合適,能夠問我之劍的對手。”
青衣一生無敵。
他這位三弟子,自然不想步那樣的後塵。
修行本就是枯燥之事。
倘若沒有一個對手,自然更為遺憾。
一如書生不能入仕。
一如廚子沒有客人。
劍修可以沒有劍,但不能沒有出劍的人。
秋溪兒輕聲說道:“秋溪兒等著觀滄海那一日。”
草為螢卻是笑著說道:“只怕你要失望了,我那一劍,人間見不得。”
神河之劍,當初便差點打爛東海。
人間最好的劍。
當然是人間不可見之劍。
聞之則傷,見之則死。
秋溪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卻是驀然沉默了下來,按著膝頭的劍,一瀑青絲如流地垂落在清泉邊。
一直過了許久,這個自秋水手中接過了劍崖崖主之位的女子才輕聲說道:“師祖。”
草為螢回頭看著那個女子,看見她那般神色,好像也是明白了些什麼,微微笑著說道:“磨劍崖很高,但從來都不是這座崖有多高。而是崖上的人。”
“不是應該坐守高崖不問世事的人,又何必如此呢?”
秋溪兒抬起頭來,神色複雜地看著面前的這個青裳少年。
草為螢的意思自然是簡單的。
磨劍崖早已不是當年的磨劍崖了。
這樣一個當初四大修行之地的高崖,早已經名存實亡。
否則人間又何至於發生諸多這樣的事情?
草為螢輕聲笑著轉回頭去。
“在我離開之後,讓磨劍崖消失吧。”
讓磨劍崖消失的意思,自然不是人間再無高崖。
相反,這是讓高崖入世的意思。
走入人間,才是當年那樣一個故事的結束。
“劍呢?”
秋溪兒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草為螢平靜的說道:“神河能夠拿走,那就給神河,南島能夠拿走,那就給南島。”
“但問題在於,他們兩,都能夠拿走這樣一柄劍。”
“那是他們的問題,你看不住的東西,又何必憂思於此?神河如果想要毀了人間,你以為秋水就能夠攔得住他?”
秋溪兒沉默了下來,而後輕聲說道:“好。”
劍修的好字。
當然是獨一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