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清目秀的小少年筋疲力盡地在山月城北方境內停了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那樣一個少年揹著劍站在一處山峰上長久地向著那樣一座南方之城張望著。
陸小二總覺得他好像是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少年一樣。
是在嶺南小九峰嗎?
陸小二很是認真地回憶著,只是大概確實想不起來了,只是看見有一些眼熟。
既然或許見過,那麼自然有可能是嶺南逃出來的劍修。
這樣的想法,讓小少年心裡突然便有些激動了起來,揹著溪午劍,一路向著那樣一處山峰跑了過去。
知水小少年一路從東海趕回來,早已經心力交瘁,否則他大概也可以駕馭著劍意飛上那麼一小段距離。
山月以北的山,因為毗鄰流雲山脈的原因,或多或少地也帶了一些雲霧。
等到少年穿過了那些雲霧跑上那座山頭的時候,那個少年劍修卻是已經消失在了那裡。
陸小二一度以為是自己過於疲憊,而產生了這樣奇怪的幻覺。
只是當他垂頭喪氣地打算繼續向南而去,去看一眼被山月阻攔了下來的戰火的時候,卻是突然瞥見了遠處的山道上,有著一個身影正在踽踽獨行。
陸小二有些驚喜地向著那邊揮著手,叫喊著。
“師兄!師兄!”
那樣一個少年的身影或許正在走神,並未聽見寂寥的青山裡小少年的呼喊聲,陸小二有些焦急了起來,生怕錯過了那樣一個嶺南小師兄,也不知道以後要去哪裡探聽嶺南的訊息。
於是小少年情急之下,祭出了身後的溪午劍,雖然疲倦,但是小少年大概依舊有一劍之力。
那柄來自草為螢劍湖的長劍,搖搖晃晃地穿過了山間的雲霧,落向了山道上的少年。
至此那個頂著瓜皮頭的少年終於回過了頭來。
一劍斬落了陸小二的溪午劍,而後那柄摧折了劍鋒的劍,帶著極為凌厲的劍意,倏然之間穿破了雲霧,停在了小少年身前一寸。
陸小二顯然也嚇了一跳。
不過很顯然,那樣一個少年同樣是吃了一驚。
所以本以為是遇見了偷襲的少年,在看見了身後那個不過十二歲的焦急小少年的模樣的時候,卻也是匆匆止住了劍去之勢。
那些被劍意破開的淺淡的雲霧中的劍痕正在緩緩彌合。
胡蘆沉默地看了少許,而後收回了劍來,走向不遠處,彎腰撿起了小少年的劍——本以為只是一柄尋常之劍,只是胡蘆在握住那樣一柄劍的時候,劍上卻是流轉著令這個少年極為驚悸的劍意,他匆匆握住,又匆匆鬆開來。
那些劍上的劍意正在緩緩散去——一如遠處那個少年很是驚慌的情緒漸漸平息一般。
胡蘆靜靜地看著那柄被自己插在一旁道上的劍,劍鐔有名,為溪午。
只是這樣一柄劍,在過往的時候,他卻從沒有聽過。這自然不由得讓胡蘆心中產生了一種某個隱世劍宗正在出世的念頭。
胡蘆在那裡等了很久,才終於等到了那個雖然長得極為俊秀,只是顯然經過了漫長的跋涉,面容很是憔悴的小少年走了過來。
“抱歉,方才一直在叫師兄,可是師兄好像沒有聽見一般,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
陸小二走了過來,從山道邊拔出了自己的溪午劍,而後執劍向著胡蘆行了一禮。
“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胡蘆默默地看了面前的小少年許久,只是搖了搖頭,而後繼續向前走去,平靜地說道:“有事嗎?”
陸小二抱著溪午跟上了胡蘆的步伐,低著頭輕聲說道:“師弟我是嶺南小白劍宗的陸小二,想要問一問師兄,不知嶺南劍宗.......”
原本正在平靜地走著的少年驟然停了下來。
小少年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境界有些高的少年劍修為何是這樣一種反應,一時間倒也有些不解地停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