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的話音才落,南德曲手中的劍便已經倏然而去,將那隻兔子釘死在了石道上。陳鶴笑眯眯地從車上跳了下來,跑了過去,把南德曲的劍拔了出來,而後將那隻兔子提了回來。
閒雲野鶴走南闖北的年輕人很是乾脆利落地將那隻兔子扒了皮,一面唸叨著:“這次的皮毛質量好啊一塊頂十塊......”
南德曲默然無語。
陳鶴用雪將那些血水擦拭乾淨,把兔子丟在了火上,把皮毛丟在天衍車裡——神兵利器是陳鶴的謊言,但是可以帶來一些溫暖的皮毛當然不是。
南德曲也沒有去分陳鶴的兔子,倒不是陳鶴捨不得,只是畢竟他是修行者,只要體內還有元氣,自然不需要進食——這一點大概讓陳鶴很是羨慕。
打死兔子會掉落神兵利器,吃掉兔子會提升自我層級,又何嘗因為不是終日吃兔子吃得人頭皮發麻呢?
陳鶴一面安慰著自己,一面認真地把那隻兔子吃了下去,而後一面把骨頭丟在一旁,一面唸唸有詞。
“你五級啦陳鶴,你的拳頭更硬了一些,而且氣血更為充足了。”
“......”
南德曲無言以對,收回劍去,坐在劍火邊認真地調息著。
陳鶴在那裡擺弄了許久的骨頭,一旁南德曲大概是休息好了,揹著劍站了起來。陳鶴抬頭看著他說道:“要繼續走了嗎?”
南德曲靜靜的看著遠方風雪石道,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我繼續走,你在這裡等一會。”
陳鶴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南德曲輕聲說道:“我試一下劍光能不能夠突破這片風雪。”
南德曲其實一直有這樣的想法,點燃神海,以極致的速度,強行穿越過去。
只是因為這片風雪石道過於怪奇,南德曲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畢竟點燃神海雖然可以給劍修帶來極致的爆發,卻也意味著會擁有一段漫長的虛弱期。
然而他們在這裡蹉跎了這麼久,南德曲自然也是有些焦急了起來。
陳鶴看著南德曲身後那柄漸漸點燃了青火的劍,知道這名劍修開始燃燒著神海了,倒是向後推了推,畢竟萬一被劍意劍風吹到了,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注意安全,師兄。”
南德曲點了點頭,而後身形瞬息虛化,風雪裡驟然出現了一道極為漫長的劍痕,而那個劍修卻是已經不知去向。
陳鶴站在那裡看了許久,而後收回了目光,南德曲的點燃的那蓬劍火依舊在那裡,不然陳鶴說不得便要縮回天衍車的那些兔子皮毛裡禦寒了。
閒雲野鶴的年輕人獨自坐在了那蓬劍火旁,在這樣一條古怪的石道上倒也沒有什麼慌張的情緒,反倒是把先前的那些骨頭都拿了出來,丟進了那堆火中,火勢漸漸變得大了一些,也帶來了更多的溫暖。
至於所謂的神兵利器,自然影子都沒有,只有一些燒得通紅的腿骨在火中漸漸炭化。
“神兵利器,哪裡比得上一堆火喲。”
陳鶴烤著手很是感嘆的說著。
“在這樣一個地方,確實是這樣的。”
石道上卻是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陳鶴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一身黑袍的劍修,正揹著劍,踩著那些咯吱咯吱的雪,向著這一處而來。
陳鶴有些驚奇的看著那個黑袍劍修,大概也是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地方,居然還能看見一個劍修。
黑袍劍修大概也是冷得很,一面搓著那雙格外年輕的手,一面停在了陳鶴身前的火堆旁,坐在那裡烤起了火來。
陳鶴至此才看見了那襲黑袍下這個劍修的面容。
大概是有些凌厲的,就像一柄劍的意味一樣,只是此時並不如此,相反的,任何人看見他,都會覺得他的面相很苦很委屈——因為有隻眼睛是腫的,有片眉骨是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