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少年只是看著一派雨霧濛濛的天工司衙,輕聲說道。
“但自己喜歡就夠了。”
我一心向我。
喝完了茶的少年,在說了某些東西之後,便很是平靜的走進了雨水之中。
或許還能趕上一眼暮色。
趕不上也沒有關係。
人間還有夜色,與某個少年想要親眼看見的故事的尾聲。
......
宋應新並不在開物衙中。
少年撐著傘穿過了巷子,在那個院子前叩了許久的門,都是沒有人來開門。
終究自己是宋應新帶進來的,少年想著離開前也是要與他打著招呼——雖然這並不是什麼一去不回的故事。
但是既然這位突然便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工司司主並不在這裡,少年自然也只好徑自離開。
在一片陰綿的細雨裡走上了那條截斷的長街的時候,南島卻很是驚詫地看見了一個很是熟悉的身影。
許春花。
平心而論,南島並不覺得自己與這個小鎮姑娘有著多深的交集。
二人的交匯點在於某個已經離開的,正在鹿鳴風雪裡受苦受凍的閒雲野鶴的人。
是以看見那個正在猶疑地張望著的小鎮姑娘的時候,南島確實有些意想不到。
小鎮姑娘大概忘了槐都下面正在下著雨,所以忘了帶傘,很是狼狽地在街邊屋簷下躲著雨。
在雨霧瀰漫的人間裡,撐傘的少年是極為合群的。
所以哪怕許春花張望了很久,卻也是沒有發現那個少年已經撐著傘走到了附近來。
“你怎麼在這裡?”
南島看著還在向著相反的方向張望著許春花問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小鎮姑娘嚇了一跳,匆匆回過頭來,看見在某個妖血瀰漫的夜晚之後,便消失不見的少年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的時候,許春花瞬間便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原來你真的沒事啊。”
小鎮姑娘很顯然地鬆了一口氣。
哪怕梅溪雨已經與許春花說了好幾次,這個少年大概不會有什麼事了,只是這個小鎮姑娘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是以才會在槐都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猶豫著跑來了天工司附近——這是梅溪雨告訴她的,那個去了一趟巳午妖府之後,便一直很是頹廢的道人,在那場大雨停息之後,很是驚詫地看了槐都人間很久,大概他也想不到,有些故事真的便這樣結束了。
預想之中的巳午妖府不顧一切的反撲終究還是沒有到來。
那個曾經在院子裡出現過的叫做林二兩的人與他的故事,也沒有被那位侍中大人披露出來。
他知道天獄的人來過巳午妖府,而後那位侍中大人去了天獄那邊。
只是他並不知道柳青河與水在瓶說了什麼東西。
一如所有人所見的那樣。
門下侍中坦誠地承認了謀殺兵部尚書之事,並且巳午妖府暫時退出了妖族之治,那位侍中大人也許久沒有出過門了。
南島直到現在,依舊不知道那些故事究竟是如何改變的,所以面對著許春花的這句驚歎,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有驚無險。”
許春花站在簷下看著少年很是輕鬆地笑著,說道:“沒有事自然是最好的,先前我看見有青天道的少女從下面走了出來,本想問一問她的,只是沒有想到正好是槐都變換的時候,她就在眼前被抬升的長街送到了上面去了,我本來以為今天可能得不到什麼答案了,結果沒想到正好你也出來了。”
南島安靜地站在一旁聽著。
許春花大概確實是鬆了一口很大的氣,否則也不會這樣絮絮叨叨的說著這麼長的一段話。
許春花依舊在那裡說著:“大概溪雨確實沒有騙我,青天道也的確是在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