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切的存在於這片人間的故事。
或許很多年後,世人會這樣說起這樣一段文明的歷程——一切要從函谷觀最後一個行走在人間的道人開始。
當宋應新這樣說著的時候,有某柄劍在那些斷崖之上游離而出,落在了這個世人司主的手中。
劍上白氣纏繞——這是人間在過往從未見過的景象。
這樣一柄劍,不從天上來,不從高山來,不從劍宗道門來。
只是來自人間。
這個天工司司主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那柄纏流著‘仙氣’的劍——乾坤未定,或許人人都是劍仙。
“但這是真實的存在於一切不可能之中的可能。”
宋應新將那柄劍遞向了少年。
這不是昨日那柄釘著某個來自巳午妖府大妖的劍。
南島並未在其上感受到任何殘留的妖血妖力的氣息。
或許也正是如此,這樣一個少年的心緒才會愈發的翻湧難平。
南島並沒有接過那柄劍,沉默了很久,輕聲說道:“司主大人......”
宋應新挑眉看著這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少年。
後者深深的嘆息著,身後的那柄鸚鵡洲裹挾著細雪劍意出鞘而來——少年握住了自己的劍,長久的端詳著。
“您讓我覺得,我們在您面前,像是某些從未開化的遠古遺民一般。”
宋應新輕聲笑了起來,將那柄劍本想讓少年仔細看看的劍收了回來,說道:“人間從來都不是隻有一條河流,不是嗎?”
少年沉默少許,無比誠摯的點了點頭。
“是的。”
所以無論是黃粱修巫鬼,還是北方修大道,亦或是現而今的人間天工司,以世人之力,硬生生在李缺一的猜測遺留之中,破開另一條道路,都是合理的。
也都在人間諸般河流之中。
故事又回到了最初李缺一的那樣一句話。
紡工屠夫,都是修道。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少年深深的看著宋應新。“您是上士。”
宋應新輕聲說道:“不是我,而是天工司,天工司一千年了,而我不過百年世人而已。”
少年沒有再說什麼,卻也沒有沿著那樣一條懸於人間好似無有之地的懸階,去往彼岸的那處斷崖,只是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宋應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少年。
“你不去看看了嗎?”
少年平靜的說道:“不用了。”
當少年看見那些不能理解卻也不得不理解的溢流的仙氣的時候,有些東西看與不看,自然已經不重要了。
南島安靜的在那條路上獨自走著。
“大人何時想要看我的傘,可以與我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