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我做什麼?
學我寫錯字?學我不睡覺?
少年惆悵的撐傘穿過了巷子。
餘朝雲卻是走得慢一些,揹著那柄東海年輕人的木劍,在那裡頗有些憂慮地默默張望著。
這個青天道少女長久地回想著那日尤春山在走入天工司之前,怔怔地回頭看著那些沉降下去的世界的模樣。
來路崩塌,前途未卜。
大概確實很讓人生憐。
或許能有個師叔,確實會好一些。
......
秦初來確實心緒不寧。
不止沒有注意到南島與餘朝雲,甚至也沒有注意到便在前方的宋應新。
對於一個道海疊浪之修而言,這大概確實是不應該的事。
直到宋應新叫了他好幾聲,秦初來才回過神來,看著前方的那個站在一些漸漸寥落下去的燈火裡的天工司司主,豎掌行了一禮。
“見過司主大人。”
宋應新回了一禮,而後很是古怪地看著秦初來問道:“真人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秦初來沉默了少許,說道:“確實如此。”
宋應新神色凝重起來,看著這個青天道道人,沉聲問道:“真人在觀星衙看到了什麼?”
秦初來沉默地站在那裡,猶豫了少許,行了一禮,說道:“恕不能相告。”
宋應新倒也沒有糾結下去,只是點了點頭,給行色匆匆的秦初來讓出路來。
“既是如此,那麼真人慢走。”
秦初來誠摯地說道:“多謝。”
這個來自青天道的道人毫不猶豫地與宋應新擦肩而過,而後消失在了那些漸漸升起的懸道之上。
人間有道風吹過——向來如同世人一般安靜地走在人間的道人,在離開了天工司,走在了那片槐都穹壁之下的長街上時,卻是直接化作道風消失在了槐都。
宋應新長久的站在那裡,皺著眉頭,神色凝重的看著道人離去的方向。
倘若說人間劍宗是南方修行界安定的主心骨。
那麼青天道便是北方道門安定的主心骨。
縱使近年來山河觀與缺一門聲名鵲起,只是終究世人還是更願意看著那樣一處曾經的道門魁首。
這個天工司司主自然很清楚,倘若青天道再次亂了,對於當今人間局勢的影響。
沉默了很久之後,宋應新喚來了一名吏人,輕聲說道:“去觀星衙整理一下秦真人看過的那些東西,然後將與之相關的人間一些變化的記錄,整理匯總一下,送到開物衙來。”
那名吏人似乎有些震驚,看著宋應新有些遲疑地問道:“不知司主大人所說的相關,包括哪些?”
宋應新沉默少許,輕聲說道:“一切,所有,哪怕是鹿鳴之中,哪戶人家,在那一日做了一道什麼菜,但凡有的,都要送過來。”
吏人點了點頭,而後轉身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