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點了點頭,向前走入院中,四處看了一下,又回頭說道:“多謝司主大人。”
宋應新只是笑著,沒有說什麼,但也沒有離開。
南島沉默的看著依舊在那裡站著的宋應新,過了少許,輕聲說道:“司主大人還有事嗎?”
宋應新輕聲笑道:“我以為你會問一問仙氣之事。”
南島默默的握緊了手中之傘,緩緩說道:“司主覺得我應該問嗎?”
宋應新轉過了身去,笑著說道:“或許可以問,不過我現在沒有空回答,你可以現在司中四處走走。”
南島默然無語的站在那裡。
不可否認的是,當那個看似尋常的中年男人輕笑著對他說出我以為你會問一問仙氣之事的時候,這個少年心中在一剎那,確實無比的凝重。
哪怕是當初面對柳青河的時候都沒有有過這般驚惶的感受。
南島站在院門口,長久的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的身影,卻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聽聞天工司司主名字之時。
那是從柳青河口中得知。
那個坐在黑袍裡的男人,很是誠懇的說著人間未來千年的權勢,都會在天工司手中。
少年彼時並沒有什麼懷疑,畢竟柳青河不會無的放矢的說著這種東西。
只是直到看見了那個被一柄縈繞著仙氣的劍釘在了崖壁上的大妖的時候,南島心中或許才更加明白了一些那句話的含義。
仙氣。
南島沉默的沉入了神海之中,抬頭仰看著神海天穹之中懸浮著的那一抹白氣。
桃花便在身旁站著,同樣沉默不語。
那柄劍上纏繞的仙氣,遠比少年神海里還未成型的這些白氣,要濃郁凝練得多。
“那是從哪裡來的?”
南島低下頭來,看著一旁的桃花。
他知道桃花同樣能夠看見外面的東西。
桃花輕聲說道:“不知道。”
或者他們可以假想一下,現而今的天工司沒有修行者,不代表以往沒有。於是曾經便有一名境界奇高的忘我之人,兵解在了天工司中,於是留下了那些足以作為天工司底氣的仙氣。
那些傳記裡往往便是這麼寫的。
這大概也是最為合理的解釋,少年這樣想著,而後卻是神色一變,身形消散在了神海之中。
站在院門口的少年撐著傘,驀然轉過身去。
只見小道上有著一個道修少女正在踟躕的走著,看見少年轉過身來,猶豫了少許,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那些劍與傘上,而後輕聲說道:“師叔?”
南島挑起了眉。
人間會叫他師叔的,大概也只有陸小二那些小少年,還有某個東海的年輕人。
不遠處小道上那個穿著青天道道裙的少女又是誰?
餘朝雲並不知道南島在那裡想著什麼。
這個比少年還要大一些的少女很是驚豔地看著那個傘下少年。
原來尤春山真的沒有說假話。
少年的境界真的很高,便是身後那種像是隨意的輕鳴著的劍意,都讓她心中有種極為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