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主大人什麼意思?”
柳青河平靜地說道:“你身上破綻太多,有一個被巳午妖府抓住了。”
南島皺著眉頭,右手卻是握住膝頭那柄桃花劍的劍柄。
“他也知道你是十二樓的人。”
柳青河沿著小道平靜的向著少年走去,一直到停在了少年身前,低頭看著他,淡淡的說道。
“這對於身處天獄之中的你而言,無疑是極為致命的。”
南島沉默了少許,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桃花劍,緩緩說道:“他將這個訊息告訴了世人。”
柳青河平靜地說道:“是的。”
梨院之中沉寂了下來。
似乎隱約有些劍鳴之聲,又好像只是一種錯覺。
天光穿過有如雲川一般的高樓,又穿過了那株少年倚坐著的梨樹落了下來。
只可惜鸚鵡洲是被少年背在身後的,而桃花劍是暗啞的。
所以哪怕是柳青河,也不能看清,少年的劍,到底是不是拔出了一些。
不過想來南島應該不會蠢到真的面對著這樣一個天獄之主拔劍。
在梅溪雨面前他都拔不出劍來,自然更不用說面前的是柳青河。
一直過了很久,南島才終於緩緩鬆開了手裡的桃花劍,抬頭看著居高臨下,譬如一座黑色的山崖一般佇立於身前的柳青河。
“獄主大人打算如何做?殺了我?”
柳青河輕笑一聲,轉過身去,向著那些漆黑的高牆邊走去,讓那些被遮掩的天光落在了少年身上。
“我如果想殺你,在你出現在槐都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南島。”
南島聽著這句話,自然無話可說。
這是極大的事實。
從某種角度而言,在南島知道了水在瓶的目的一直都是自己之後,才明白過來,自己能夠在槐都在那樣一個侍中大人的視線裡活下來,未嘗不是因為這個天獄之主。
少年將桃花劍背在了身後,撐著傘站了起來,走到了柳青河身旁,什麼也沒有說。
一個尋梅境的少年,在一個實力莫測的人間大妖面前,自然說什麼都是假的。
一切都只在柳青河的心思而已。
“天獄會否認一切。”
柳青河抬頭看著那些高牆之上一些疏落的日色。
南島下意識的看著那些漆黑的沉鬱的高牆。
天獄用不上抹黑。
這樣一個地方,本就是以黑為本色的。
“只要天獄不承認,他巳午妖府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柳青河平靜地說著,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這個少年。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你確實不能繼續在天獄待下去。”
南島至此卻是明白了什麼。
所以說到底。
他終究還是免不了要去天工司走一趟。
柳青河轉身離去。
“我會讓天工司的人傍晚時分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