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令尹也說過類似的東西。
只是。
寒蟬回頭看著皇宮,淡淡的說道:“事實上,宮中並沒有那樣的東西。”
千年前的故事究竟如何,或許只有千年前的人們才知道。
但某些信口編造的東西,當然不會具有正確性。
寒蟬當然一直記得,某個大雪的日子裡,那個叫做方知秋的書生說了一個給世人聽的謊言。
這個流雲劍宗的劍修安靜的坐在那裡,輕聲說道:“雖然我不得不承認,做一個人間帝王,確實是很有誘惑力的東西,只是那樣的東西,大概不是我寒蟬所喜歡的,我不喜歡說孤,不喜歡說著似是而非的話語,也不喜歡讓所有人疏離的看著我,事實上,我更喜歡,在大風歷一千零三年,我與某個道門師兄說的那一句新年快樂。”
寧靜長久的站在那裡,倘若是旁人來聽,或許真的會覺得寒蟬是一個溫暖的人。
只是寧靜很清楚,這是一個殺手。
所以新年快樂,未必是溫暖的事。
也有可能是為了掩飾某些絢麗光彩之下,一柄冷冰冰的插進了心口的劍刃。
所以那不是溫暖。
而是自由。
就像寒蟬在京都板了許久的臉之後,終於放棄了去楚王殿,只是終日在靈脩殿與柳三月喝酒一般。
寧靜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或許王上只是怕而已。”
寒蟬並沒有反駁這樣一句話,靜靜的看著人間,說道:“是的。”
這個帝王盤坐在宮牆之上,淡淡的說道:“人人都笑闌離,其實人人都是闌離。”
寒蟬轉頭看著在一旁安靜的站著的少年。
“沒有站在這個位置的人,不會明白這樣的東西。”
“黃粱不可能又想要人間,又想要割離於槐安。”
這個帝王回頭靜靜的看著長街。
街頭或許有著某些躊躇的老大人們在那裡愁苦的走著。
“在神女與陛下之間,總要選擇一個。”
寒蟬在牆頭之上站了起來,沿著城牆喝著酒,靜靜的向著下方而去。
“我選擇了陛下,你們可以選擇神女。”
寒蟬回頭看著寧靜。
“這樣一些東西,我並不介意你們左史府將它記載下來。”
寧靜默默的看著寒蟬的背影,他也沒有去問那位楚王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選擇的。
或許從一開始,寒蟬就是這樣選的。
否則也不會有三月巫甲匆匆北去之事。
許多抉擇自然是荒謬荒唐的。
只是也恰恰說明了這樣一個帝王,是清醒的。
清醒的認知到黃粱沒有任何實力,能夠夾在神女與槐安之中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