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破劍程露雖然是流雲劍宗的,只是這位師叔在人間風評向來不錯.....”
尤春山在那裡喃喃的說著。
說到底,程露上山,與他自然也少不了干係,畢竟自己不僅扛了道人,還扛了劍修。
餘朝雲雖然入觀較晚,只是關於這樣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聽聞的,是以坐在那裡有些猶豫的說道:“只是山裡也只有他一個流雲劍修而已。”
尤春山低頭看著自己的木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色裡一驚,正想看著餘朝雲說些什麼時候,便看見小道上有著一個穿著青白色道袍的道人走了過來——今日那身道袍,格外的雪白。
餘朝雲站了起來,向著那個道人行了一禮。
“江師叔。”
江山雪的神色大約確實不是很好,看著在竹舍前二人,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尤春山看著突然出現的氣色有些差的江山雪,一時間倒是突然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起了什麼,在竹舍門口站了一陣,才說了一句節哀。
江山雪默默看了尤春山少許,而後輕聲說道:“多謝。”
餘朝雲猶豫了少許,看著江山雪說道:“我先走了,師叔。”
江山雪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轉頭看著那個少女師侄,想了想說道:“等會吧,我可能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餘朝雲停在那裡,回頭看著江山雪,又看著尤春山,好像明白了什麼,只是依舊是問了一句:“師叔要我幫什麼忙?”
這個一身白色的道人自懷中摸出了一柄劍意小劍,以道韻將它包裹住,遞給了尤春山,而後回頭看著餘朝雲。
“我可能不能送尤春山去槐都了,所以到時候麻煩你幫我個忙,送他去槐都治下病,”
尤春山倒也是愣了一愣,看著手裡的那柄縱使被道韻包裹著,依舊可見凌厲之意的寸許小劍,而後認真的說道:“那倒不必了,我畢竟只是腦子有病,不是腿腳有病,總不至於走著走著......”
尤春山自己說著說著都是沉默了下來。
畢竟他確實可能走著走著摔死了。
過往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餘朝雲自然明白江山雪的顧忌。
這樣一個大道之修,在偌大青天道之中,或許也確實找不到有人去幫他做一些事情。
餘朝雲這樣一個在觀裡待得不久的弟子,已經算是與江山雪關係極好的了。
這個道修少女猶豫了少許,看著沉默下去的尤春山,卻也是想起來了先前見到的那個把自己摔得滿臉是血的年輕人的模樣。
江山雪大概以為餘朝雲有些不願,於是很是認真的說道:“倘若陳師兄回來了,我可以讓他收你做弟子。他是觀主親自點名收入觀中的人,也是一個來自人間劍宗境界頗高的劍修,極有可能是下一代觀主,跟著他,日後自有諸多好處。”
說來江山雪自己也覺得很是可笑,觀中弟子之中,與自己最熟的,反倒是那個遠在東海不知音訊的劍修了。
餘朝雲倒是有些驚詫於江山雪的這些話語。
畢竟青天道說到底,便在京畿之地,哪怕再遠,也遠不到哪裡去。
而江山雪許的這些承諾,自然是極重的。
他沒有說讓餘朝雲入自己的傳承,雖然他才是極為正統的道修,但無論怎麼說,陳懷風相對於他們而言,自然是更有優勢的。
餘朝雲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些心動,倒也沒有再猶豫,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的,師叔。”
尤春山倒是看著在這裡囑咐著的江山雪,神色古怪的說道:“你要去做什麼?”
江山雪平靜的看著林外人間,觀中隱隱有悲聲而起,驚遏流雲,去散山鳥。
“找一找程露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