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春山有些心不在焉的吃著飯,看著餘朝雲想著。
只是大概更為年輕,所以還沒有翻白肚子。
餘朝雲大約也有些心事,倒是沒有注意尤春山一直在看著自己,只是坐在那裡出著神。
一直過了許久,她才從一些收拾著碗筷的聲音驚醒過來。
抬起頭來,便看見那個年輕人抱著矮桌向著竹舍裡走去,過了好一陣才重新走了出來,停在簷下,抬頭看著山裡的日光。
青山幽靜,蟲鳴悠然,好像確實沒有發生過什麼樣子。
只是江山雪為什麼沒有來呢?
尤春山這樣想著的時候,便聽見那個坐在小板凳上的少女道修神色裡輕聲說道:“門中太師叔祖死了。”
尤春山有些驚詫的看向那個坐在那裡的少女,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這個少女也是與自己同一輩分的存在。
想到這裡的時候,尤春山卻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有些遲疑的看著餘朝雲問道:“觀中太師叔祖有很多嗎?”
都用上太字了,自然不會很多。
畢竟有汰漬沒汙漬。
餘朝雲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只有一個。”
尤春山於是明白了為什麼江山雪會不過來了。
青天道只有一個太師叔祖,自然便是江山雪曾經與他提過的那個師叔祖。
尤春山自然並不熟悉這樣一個一聽就很是古老的老道人,唯一的印象就是江山雪為了給自己去籌錢,跑去找他師叔祖借錢,結果啥也沒有借到。
話雖如此,尤春山還是認真的看著餘朝雲說道:“抱歉,我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事。”
餘朝雲倒是搖了搖頭,說道:“只是你如果見到了江師叔,還是要注意一下,畢竟我也沒有見過那樣一個太師叔祖,他向來很少出來見人。”
那樣一個老道人,僅有的幾次出現,大約也都是觀中有些大事的時候。
譬如秋水下崖。
譬如謝春雪的到來。
餘朝雲這樣一個弟子沒有見過,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餘朝雲似乎又有些猶豫,看了那個東海年輕人很久,輕聲說道:“你與先前那個來青天道的流雲劍修很熟嗎?”
觀裡來了一個流雲劍修之事,自然不算什麼秘密,更何況那人還是四破劍程露。
餘朝雲自然也是知曉一些。
尤春山愣了一愣,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猶豫了少許,說道:“不是很熟,怎麼了?”
餘朝雲輕聲說道:“聽說太師叔祖死的時候,心口插了一柄流雲劍宗的劍,叫做雨霖鈴。”
尤春山直到聽到這裡,才意識到觀裡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哪怕先前聽到江山雪他師叔祖死了的時候,尤春山也只是以為道人老了,終究會有這麼一日。
畢竟那樣一個道人,按照觀裡的那些輩分而言,貌似便是當年白風雨時候的,應該便是白風雨的某個師弟。
一百年的故事,總歸是蒼老的。
只是尤春山並沒有想到他卻是這樣死的。
這個來自東海的年輕人在那裡怔怔的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