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常摔成這樣嗎?”
尤春山將東西收拾好了,又連著矮桌一同搬進了竹舍裡,而後重新回到了竹舍門口,在那裡岔著腿搭著手坐了下來,看著那個少女說道:“也沒有很經常。”
這個年輕人像是在安慰著自己一樣,倒是擠出了一些笑意。
“只是偶爾而已。”
餘朝雲倒是認真的說道:“哪怕偶爾,可能也是有什麼隱疾。”
尤春山輕聲說道:“或許是的,江山雪也是這樣與我說的,他說得比你要直白,他說我腦子有病。”
餘朝雲還想說什麼,那個年輕人卻好像自我開解了一樣,在那裡自顧自地說道:“有病當然也好,總比命裡註定要摔跤要好。”
治病當然是要比改命簡單得多的事。
如果尤春山知道南衣城有個小妖少女便死在了某些命運裡,大概會更為慶幸自己只是有病。
餘朝雲想了想,說道:“但是有病還是要抓緊去治。”
“當然。”尤春山很是認真的說道,“所以我在等江山雪給我籌錢。”
餘朝雲聽到這裡倒是沉默了一陣,而後輕聲說道:“江師叔......他可能籌不到錢的。”
尤春山並未在意江山雪能不能籌到錢這件事,畢竟倘若能夠籌到錢,他也不會還在這裡了,只是聽著這個青天道少女對於那個道人的稱呼,倒是有些驚奇。
“你也叫他師叔嗎?”
餘朝雲有些古怪的看著尤春山,很顯然這並不是一個修行者,所以她有些狐疑的說道:“也?”
尤春山想去拿自己的木劍,才發現並不在身上,大概便是方才平地摔的時候摔掉了,他探頭向著外面張望了一下,那柄木劍確實便躺在不遠處的落葉裡。
尤春山站了起來,跑去把那柄劍撿了起來,背在身後,很是認真的說道:“我是一名劍修,只不過輩分比較低,所以也是要叫江山雪師叔的。”
“劍修?你和誰學的劍?”
餘朝雲這個時候又想起來了這裡曾經是陳懷風的住所。
尤春山愣了一愣,對啊,自己是劍修,那麼和誰學的劍?
陸小二?南島?
這個年輕人想了很久,而後認真地說道:“我是和叢刃前輩學的劍。”
餘朝雲本來有些不信這樣的鬼話,只是看著這個住在陳懷風竹舍的年輕人,好像也有點像那麼一回事。
畢竟眾所周知,陳懷風的師父就是叢刃。
“你怎麼學的?”
尤春山揹著木劍,很是惆悵地抬頭看著天空。
“就是這樣,他在天上打,我在地上膽戰心驚地看著。”
尤春山說的自然是東海那個夜晚,叢刃與神河的那些故事。
漫天劍光,遍地劍意。
大概也確實可以說是和叢刃學的劍。
如果是以前,尤春山大概還會強調一下,自己的錢被倒塌的房子埋了進去。
只是現在尤春山並沒有這樣說了,一如江山雪所說一般,那個夜晚,被倒塌的房子埋下了一生積蓄的,又何止是尤春山一個人呢?
餘朝雲好像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了,頗有些憐憫地看著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