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自己他孃的屁事。
不過大概有些事情確實是和自己有關的。
王小二一手端著麵碗,一手抄起了一旁酒壺,喝了一大口,而後看著那個好像在這裡看了很久的劍修說道:“你幫你師父報仇了嗎?”
王小二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樣一個在東海吃了很久面的白衣男人。
他是粗俗的,野蠻的,像個憤懣卻也假裝平和的王小二一樣劍修。
當然,那也是吃自己面吃得最多的一個人。
哪怕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心口開始淌血了,他都要吃完那碗麵。
陳懷風揹著劍站在那裡,很是平靜的搖了搖頭。
王小二嘆息了一聲。
一直過了很久,這個麵館掌櫃才輕聲說道:“那個叫做張小魚的,曾經也在這裡吃過麵。”
陳懷風轉頭沉默的看了王小二很久。
他大概知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是去年十月或者十一月。
張小魚在這裡問劍。
王小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一句話,一直過了很久,這個年輕人才低頭繼續扒著碗沿吃著面,含糊不清的說著。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其實我也很遺憾。”
這樣一句話,讓陳懷風有些不解。
“你遺憾什麼?”
王小二抬頭說道:“因為當時我想給麵館找一個小二的,我很看重那個叫做張小魚的,可惜沒有能夠趕上一些故事,於是我的麵館裡缺了一個很理手的小二。”
而人間多了一個叫做張小魚的大混蛋。
王小二看著遠方,輕聲說道:“有時候我都會想,假如我當初真的把他留了下來,你說很多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陳懷風默默的看了王小二很久,而後重新轉回了頭去,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
這個穿著流雲劍宗弟子袍的青天道的人間劍宗的劍修,很是平靜的說道:“世人有時候會喜歡將一些人間故事的過錯歸結於自己身上。”
王小二愣了一愣,卻也反應了過來這是在說著自己。
“為什麼?”
王小二看著陳懷風問道。
陳懷風將那一口酒吞入了腹中——並不迷人,儘管依舊是暮色,依舊是燒喉的酒,只是並不迷人,酒液沒有在肚子裡晃盪,晚風也沒有吹得人一身暢快。故事與當初在南衣城與卿相喝的那一壺酒時的故事,已經改變了太多。
“因為這樣去想的時候,世人就會覺得自己在歷史裡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好像天命在我,好像大勢在我。”
陳懷風輕聲說著。
“但事實上什麼也不是,什麼也沒有。天命在天命,大勢在大勢,世人永遠都是被大流裹挾而去的塵沙。”
“倘若想著一切在我一切便真的在我,那麼命運理應隨著人心所向,奔赴應許之地,如意之境。但命運真的這樣嗎?”
自然不是的。
“所以人間的對錯,其實與個人的選擇,是沒有關係的事。”
“或許就像張小魚曾經所說的那樣,走上牌桌,一切便只能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