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二抬頭怔怔的看著那個小二,囫圇吞下了那一口面,被燙的有些齜牙咧嘴的說道:“你怎麼說的?”
“我說來問問。”
“......”
祝從文很是平靜的站起了身來,穿過了後廚向著麵館裡走去。
那個小二在那裡好奇的張望著。
顧小二把碗放在了一旁,拉住了他。
“你真的是這麼說的?”
“我有這麼蠢嗎?只是看你們在這裡一直嘆著氣,想活躍一下氣氛而已。那個青天道的道人一進門,就直接點名要見他了。”
顧小二沉默了少許,又重新拿起了那碗麵,坐在那裡吃著。
道人好啊,道人當然好啊。
來的是道人,總比來的是吏人要好。
.....
梅溪雨靜坐在窗邊,五月清晨的風帶著涼意,正在緩緩的從街頭吹來,人們正在那些依舊有些溼意的街道上匆匆的走著。
有小二正在端著面走過來,也有書生很是安靜的在後面跟著。
梅溪雨轉過頭去,看著那個很是文靜的書生。
書生也在看著這個道人,神色裡卻是有些驚異。
很簡單,他見過這個道人,便在被巳午衛帶走的那日,走在巳午妖府那條長街上的時候,這個書生曾經匆匆一瞥的見到了那個站在院門口與巳午衛說著一些東西的道人。
那時祝從文還匆匆的想過,這個人是否便是代替柳三月成為新任兵部侍郎的青天道道人。
道人要的面被擺在了桌上,那個小二轉身的時候很是忐忑的看了一眼祝從文,這個書生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而後向著道人的桌邊走了過去,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
“真人何事?”
梅溪雨看了書生很久,轉回了頭去,伸手指了指對桌,而後拿起筷子開始吃麵。
就好像今日麵館故事的主體,不是三個人而是三碗麵一樣。
這個青天道道人慢條斯理的吃著面,那種模樣也確實是與祝從文與顧小二不同的。
書生的面吃得安靜且釋然。
顧小二的面吃得彷徨且猶豫。
而道人的面吃得很是平靜很是淡定。
梅溪雨吃著湯色清亮的面,吹著清晨時色調還有些清冷的風,而後緩緩說道:“你看起來應該見過我。”
這樣一句話大概有些彆扭。
正常的開篇難道不應該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嗎?
祝從文坐在對桌,輕聲說道:“是的,在巳午坊那邊。”
“你去那裡做什麼?”
道人的下一句話,便直接讓這一處的氣氛凝重了起來。
祝從文並沒有什麼隱瞞的打算,只是端正的坐在那裡坦然的說道:“侍中大人突然要見我,真人應該也看見了,我是被巳午衛帶過去的。”
梅溪雨低頭看著碗裡的面,清湯麵是雪白的,沒有任何澆頭,就像某場雨裡某把傘下的某個人一樣。
這個道人其實並不想摻和進這樣的事裡。
哪怕他是青天道的人,哪怕青天道與槐都有著某種很是神秘的關係。
只是在今日清晨,便聽見了轟動整個槐都的訊息,自然不得不讓他循著某些很是古怪的事件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