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花默然的看了一陣,正想說自己快要到了的時候,那個書生卻是突然一把將手裡的傘塞進了許春花手中,而後輕聲笑著說道:“我已經到了,這柄傘你便拿著吧。”
許春花還沒有來得及張嘴說什麼,那個書生便很是快速的從傘下離開了,而後向著雨簾裡跑了進去,站在街邊一處客棧的簷下向著許春花揮著手。
許春花站在那裡遲疑了少許,而後又看著手中的傘,問道:“那這柄傘呢?”
書生笑著說道:“你有空可以來這裡還給我就行,當然,不還也沒有關係。”
許春花猶豫了少許,而後抬頭記住了那家客棧的名字,說了一聲好,而後轉身快速的向著酒樓那邊跑去。
......
在夜色落向人間的時候,忙碌了一日的許春花終於離開了酒樓,而後拿著那把傘,踩著槐都的夜色走去。
槐都自然是變換著的。
所以哪怕許春花原路找回去,大概也是找不到那樣一處客棧的所在,不過這個小鎮姑娘早就有了這樣的準備,先前便記下了客棧的名字,是以在雨早已停了很久的槐都裡,四處張望著找尋著。
只是大概那樣一處客棧對於許春花而言確實是陌生的,這個小鎮姑娘找了很久,都是沒有找到那樣一處客棧的所在,眼見著夜色愈發的深沉,許春花也只好暫時放棄了還傘的想法,帶著傘回到了那處小巷子裡。
只是這個小鎮姑娘回到巷子的時候,卻也是嚇了一跳,而後默默的抱緊了懷裡的那把傘。
在巷子盡頭,有著一個撐著傘的身影正站在那裡,歪著頭看著巷外燈火繁盛的長街。
許春花站在巷子裡,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向前走去。
那個撐著傘的身影並不高大,巷外的燈火照亮了一些東西,譬如傘下人影很是年少的側臉,也譬如身後的兩柄劍。
許春花用了許久,才想起來了今日在簷下躲雨的時候,瞥見過的那個少年。
其實當時還有許多東西是能夠看出來的。
譬如少年對於這樣一個人間很是震撼,在那些震撼裡,也帶著許多找不到北的茫然。
許春花緊緊的攥著手裡的傘,很是緊張的看著那邊,而後小心翼翼的貼著牆向著巷子裡的院子走去。
小鎮姑娘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撐著傘的少年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他的來意,所以終究抱了許多警惕。
畢竟許春花是北方的人,南方多劍宗,而北方不是。
倘若不是前不久槐都突然來了許多劍修,大概許春花至今都沒有見過幾次劍修。
小鎮姑娘很是緊張的挪著步子。
那個少年好像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這些很是細微的腳步聲。
許春花的心漸漸安定了一些。
或許他只是一時沒有找到路,暫時在這裡停了下來而已。
小鎮姑娘這樣想著,而後停在了那個院子前,拿出鑰匙,開始開著門。
只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少年的聲音很是平靜的從巷子的另一頭傳了過來。
“你認識一個叫做陳鶴的人?”
許春花被嚇了一跳,很是慌張的開著手裡的鎖,只是越是著急越是打不開。
小鎮姑娘轉頭向著那邊看去,只見那個少年已經轉過身來,正在夜色裡面目不清的向著這邊走來。
許春花雙手不停的抖動著,終於對準了鎖眼,而後咔噠一聲,開啟了門口,撞開門便跑了進去,而後在門內將門栓塞了上去,很是緊張的攥著手裡的傘站在那裡。
門外的腳步聲好像停頓了少許,而後又繼續向著這邊而來,最後也許是停在了院門口。
許春花又向後退去了幾步,攥著手裡的傘,想了想又丟掉了,反手在院子裡撿了一根棒子,握在手裡,很是不安的看著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