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在這裡?”
胡蘆認真的說道:“因為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張小魚倒也沒有在意,點了點頭,說道:“那確實,胡蘆娃現在估計在賴床,要下午才會起來去門房打牌,你到時候可以去路上堵他,給他嚇得哇哇叫。”
“.....好的師兄。”
張小魚隨意的揮揮手,把劍背到了身後,而後就在小樓裡四處翻箱倒櫃的搜尋了起來。
胡蘆好奇地看著張小魚,問道:“師兄在做什麼?”
張小魚一面晃悠著手裡的那個木盒子聽著響聲,一面說道:“大冬天的,太無聊了,找點錢打牌去。”
胡蘆默然無語。
張小魚裡裡外外的搜尋了一番,把樓裡翻得一片狼藉,而後嘆息了一聲。
“算了,還是去看看蘇廣那小子有沒有弄到錢吧。”
這個白衣劍修向著外面而去。
胡蘆站了起來,跑到了門邊,看著張小魚真的便在風雪裡走遠了,倒也有些犯嘀咕。
難道師兄在當初,真的只是在打牌?
胡蘆猶豫了一陣,而後把火盆裡的炭火用灰蓋住,不然到時候起火了,給劍宗一把火燒了就不好了。
少年檢查了一番,而後才撐起了傘跟了出去。
雖然已經看不見那個白衣劍修在風雪裡的身影了,只是胡蘆卻也很清楚張小魚會去哪裡。
是以倒也沒有循著地上的腳印而去,而是從一旁的林子裡繞了過去。
走到三池園林後方的那扇小門的時候,那扇門正開著,在雪裡微微晃悠著,那個白衣劍修大概才始從這裡走出去。
胡蘆湊了過去,並沒有第一時間跟出去,而是在那裡豎著耳朵很是認真的聽著,果然便聽見了張小魚的聲音。
“....兩個糖油粑粑,晚點回來結賬.....”
胡蘆默然無語,卻又覺得理應如此。
一直等了許久,直到聽見了踏雪咯吱咯吱而去的聲音,胡蘆才從劍宗裡探出頭來。
張小魚正在小道上很是滿足的吃著糖油粑粑,還時不時的舔舔手指頭。
那個糖油粑粑的攤子便在那條巷子裡,像是一個雪裡的草垛一樣,散發著很是溫暖的熱氣。
胡蘆也想吃一個糖油粑粑——畢竟在後來,人間劍宗的外面,這個賣糖油粑粑的老頭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像水消失在水裡。
只是因為擔心被認出來又有許多麻煩,胡蘆還是打住了這個想法,壓低了傘沿匆匆從一旁走了過去。
走出巷子,長街上的張小魚正在四處張望著,手裡的糖油粑粑已經啃了大半,剩下的則是軟趴趴的窩在油紙包裡,殘缺得像是一條剛出生的狗一樣。
胡蘆默默的站在巷口看著。
風雪裡的白衣劍修三兩口吃完了手裡的糖油粑粑,又看向了另外一個,只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將他塞到了懷裡,大概便是留給蘇廣吃的。
張小魚向著蘇氏客棧而去。
胡蘆便在那裡安靜的等待著。
大約過去了半刻鐘,這個劍修便和蘇廣勾肩搭背的從客棧裡走了出來,眉開眼笑的向著城北某處牌館一條街而去。
胡蘆猶豫了少許,依舊是遠遠的跟了過去。
張小魚和蘇廣進了某處牌館,裡面傳來了那些打牌的人們說著諸如張點炮你又來送錢了的取笑聲——這樣的聲音,在南衣城,幾乎每天都可以聽見。
胡蘆默默的站在那處牌館外的街邊,安靜的停了很久,而後轉身離去,重新向著人間劍宗而去。
張小魚確實只是出來打牌而已。
胡蘆重新回到了劍宗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向著張小魚的住所而去。
少年撐著傘停在了林子裡,遠遠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