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處嶄新的一丈左右的佛塔便在那些佛林邊緣。
那名僧人便在那裡停了下來,唱了一聲佛號,而後便靜立於一旁默誦著經文。
南德曲走上前去,沉默的看了許久,而後轉身倒也是雙手合十向著僧人行了一禮。
“多有得罪,還望擔待。”
陳鶴還以為南德曲看了一眼,便要離去,結果這個劍修站直了身子,身後的長劍卻是驀然出鞘,於風雪之中拖曳著劍光,一劍斬向了那處佛塔。
陳鶴默然無語的看著一旁一面行著禮一面斬著別人佛塔的劍修。
原來這便是得罪的意思。
佛塔修築而成的時候,自然便沒有再度開啟的打算。
是以都是密封的。
自然只能一劍斬開。
陳鶴雖然不明白南德曲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
那個僧人都只是無比平靜的站在那裡,什麼也沒有說。
南德曲再行一禮,長劍入鞘,而後伸手向著那處佛塔之中摸去。
陳鶴都有些於心不忍,只是小道上的僧人依舊毫無動靜,只是低聲默誦著佛經。
這個前來賣鐵板豆腐的年輕人看向僧人,猶豫了少許,輕聲說道:“大師為何無動於衷?”
僧人這才睜開了眼,靜靜的看著那個劍修與被斬斷的佛塔,而後輕聲說道:“既已圓滿,無我無相,如色如空而已。”
陳鶴喟然長嘆,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麼。
而一邊的南德曲,卻是看著自佛塔之中取出來的那個骨灰罈許久。
陳鶴正想要問些什麼,卻見南德曲懷中那對耳朵驟然飛了出來,有佛音自佛林之中響起。
而後下一刻,無數劍意在這處佛林之中彌散,只是卻也在佛音之中漸漸被鎮壓了下去。
“那是什麼?”
陳鶴有些古怪的問道。
南德曲將那個骨灰罈重新放入了佛塔之中,而後行了一禮,輕聲說道:“人間劍宗的劍意。”
所以大概確實如那個無比平靜的僧人所說的那般。
某個四百年前的妖修師兄,曾經來過這裡,也殺了這個寺廟的方丈。
那些殘餘的劍意,自然便是最好的證明。
陳鶴看著那對耳朵,倒是突然想了起來,這不是自己來鹿鳴的時候,看見那個一直說自己耳朵痛的和尚的耳朵嗎?
所以到底有沒有天耳通?
陳鶴在那裡神色古怪的沉思著。
南德曲卻是以劍意重新將那處佛塔斬去的一截託了回去,而後站在雪中向著僧人行了一禮。
“不止那名劍修去了何處?”
僧人還了一禮。
“西面。”
南德曲說了一聲多謝,而後負劍離去。
陳鶴猶豫了少許,看著被劍意弄得有些狼藉的佛林,倒是有些慚愧。
僧人只是唱著佛號在小道中向著另一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