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戰爭,關於叛亂,關於神女。
關於人間那些諸多的東西,誰也沒有提。
也沒有誰先開口說起那些離開了南方,去了槐都那邊的劍宗師兄。
更沒有說起某個曾經趴在橋頭睡覺的千年劍修。
有些東西,所有人都無比誠懇的接受著。
明白那已經是不可挽回不可再來的故事。
就像流水。
就像歲月。
江河海一直坐了很久,而後滿是惆悵的抱著劍向著寥落安靜的南衣城街頭走去。
“我再去逛逛吧,也許能夠找到一些什麼。”
胡蘆回頭看著那個師兄的背影。
其實這個少年很想說些什麼諸如——別找了找不到了你還在想些什麼之類的話語。
只是少年都能夠明白的東西,江河海又如何會不懂?
人間的什麼東西,都不會讓那個桃花小妖開心起來了。
只是會做夢的,不止少年而已。
那個叫做江河海的劍宗弟子,有時候也會做一些夢。
譬如某個清晨醒來,便看見陳懷風站在三池亭子裡等著自己,告訴他,張小魚昨晚打牌打瘋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師父讓他去找一下,別到時候輸光了錢耍賴被人扣住了,丟了劍宗的面子。
只是一個簡單的遐想。
卻包含了所有曾經有過,但是現在一點不剩的歲月。
劍宗空空如也。
那些人都去哪裡了呢?
胡蘆看了許久,而後轉回了頭來。
靜靜的看著那條大河。
不止是劍宗,也譬如那條南衣河。
河上也曾經有過很多的故事。
但是現在也沒有了。
就像一些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這個少年很難讓自己不去想。
假如,假如當初那一場夢裡的故事都是真的.....
胡蘆靜靜的坐在那裡。
午後的南衣河上靜靜的灑落著許多日光,在水波粼粼之中,緩緩的向著下游流淌而去。
河上偶爾也有一些船。
畢竟南衣城依舊有著一些世人。
那些船便那樣安安靜靜的漂浮在那個少年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之中。
於是胡蘆便看見有那樣一艘小船從粼粼的日色裡漂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