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嶺南小劍修們都是放下了手裡的劍,默然地看著這個同樣是人間小劍修的年輕人。
後者大概是在認真的想著什麼東西,而後看著一行人真誠地說道:“你們可以.....不要站在我面前嗎?”
流雲劍修輕聲說著。
“等會太陽昇起來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再照我一次。”
劍修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大堆,終於說來一句很是流暢的話語。
雖然雲霧很濃,但是有時候也會像是劍光一樣穿過厚重的霧氣,灑落在山林中。
陸小小的怔怔地看著那個劍修,而後這個嶺南小小劍修很是能夠同感的帶著一眾小少年們讓開了,把東面的雲霧讓了出來。
一個劍修之地的作風自然不會代表所有人。
事實上大多數人,都只是生活在所處慣性大勢之中的魚兒而已。
他們要做什麼,會遇見什麼。
往往並不由自己決定。
或許是為了不打擾這樣一個劍修最後安靜的看一眼人間的太陽,陸小小他們很快便離開了那裡。
“他還能撐到太陽昇起來,有著足夠的光芒去穿過霧氣灑落在山裡嗎?”
陸小一很是惆悵地問道。
陸小小在前方安靜地走著。
“不知道。”
其實這樣一個問題,也許也不止是在問著那樣一個劍修。
也譬如這些嶺南的小少年們自我的處境。
他們太低了,所以在面對一些東西的時候,哪怕是陸小小他們,都不如人間劍宗那個成道境的少年看得清楚。
......
在一眾嶺南劍修離開之後,本來安靜的坐在那裡準備等待著最後一抹陽光的年輕劍修身前卻是出現了另一道更為年輕的身影。
揹著決離的程露。
本來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劍修,卻是突然嘴唇顫抖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眸中有著許多淚水流淌而出。
“師兄.....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那名劍修很是惶恐很是悲傷地哭出了聲音。
能夠看更久的人間日色,自然不會有人只想抱著絕望等待著最後一抹陽光。
他知道嶺南的人沒有能力救下自己,所以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當這個三劍之一的師兄出現的時候,那些希望便重新帶著惶恐,回到了這個劍修的心頭。
程露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在劍修身前蹲了下來,抬手掀起了他的那身弟子袍。
下方是一片血肉模糊,各種臟器都在肚子被打爛了。
就像不久前他坦然地與陸小小他們所說的那樣。
心臟也快不跳了,到處都是鬱結的積血,倘若不是一個修行者,大概他早已經死去了。
只是哪怕是一個修行者,他也活不了了。
程露默默地看了許久,而後放下了手中的那些衣袍,輕聲說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