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是一些茶葉,未免有些禮薄,所以想來想去,我又在裡面多放了一些東西。”
白玉謠繼續說著。
謝春雪好奇的問道:“是什麼?”
“一張紙。”
“一張紙?”
“當初陛下自《人世補錄集》中撕下來的一頁。”白玉謠輕聲說道,“裡面有著天工司千年來的諸多補漏之處,現而今正好可以藉著這件事,送還給缺一門。”
謝春雪神色肅穆,真誠的向著白玉謠行了一禮。
“多謝觀主。”
《人世補錄集》在人間的地位,自然不如《青牛五千言》。
然而這樣一本有著道聖當年親自對大道進行探尋解讀的書卷,在當下大道興盛的人間,意義遠勝過那本五千言。
任何一頁的缺失,都是極為重大的損失。
更何況,能夠讓神河親手撕下來的,自然便藏著諸多秘密。
白玉謠微微笑道:“不用客氣,只是有些事我需要提醒前輩。”
“觀主請講。”
白玉謠站在四月的風中,一身道袍被吹得飄忽不已,這個一身素裙在風裡看起來無比柔弱女子伸出了一隻手,點在了那個盒子上。
“希望前輩能夠轉告我師兄,一切萬般慎思。”
“世人成仙之道,便在其中。”
謝春雪驀然睜大了眼睛,人間一切的風聲,在這一剎那,大約都抵不過這個柔弱的女子那無比溫和平靜的一句話。
這個白衣女子怔怔的站在那裡許久,而後才無比慎重的將那個小盒子放入了懷中,再度一禮。
“多謝。”
這個白衣女子說完之後,看了一眼湖畔那個閉目靜坐的帝王,而後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
人間所有的故事,在這一刻,對於謝春雪而言,大概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直到謝春雪化作劍光離去,站在橋頭的白玉謠才收回目光,轉身向著山謠小居而去。
這個素色道袍的女子停在了山謠居前,重新在那裡坐了下來,抬手按在了琴絃之上,卻是遲遲沒有琴聲傳出,一直過了許久,這個天下三觀之一的女子才輕聲說道:“道聖李缺一,確實不負其名。”
這個女子輕聲笑著,目光無限柔光的看向了那個湖畔帝王。
“當然,陛下也是的。”
或許天工司亦然。
......
明蜉蝣不停的咳嗽著,眉毛上滿是風雪,看著山隘對崖的那個白衣和尚,又看向了那一處風雪迷濛裡走來的那個人,緩緩說道:“這個人是大師的有緣人嗎?”
蕉鹿大師只是安靜的端坐在那裡,白衣和尚坐於風雪,自然是無比的出塵縹緲。
“不是的,那是莊白衣的有緣人。”
明蜉蝣想要挑眉,但是並沒有挑起來,於是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眉頭早就被這個和尚打爛了。
所以搭著眉毛,一臉的愁苦樣。
但是這個南楚巫並不愁苦,只是認命的坐在那裡。
哪怕當初他們早已經想過可能會出一些變故。
只是這個變故這般大,大得像是在開玩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