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的眉骨尤其堅硬。
張小魚面無表情地接下了這一拳,而後將那一枚紅中握在手裡,攥成一個拳頭,無比痛快地一拳掄了出去。
道門之人自然不會與流雲劍宗的劍修貼身而戰。
如果他們的劍不在手裡,那就另當別論。
於是那滿含道韻,甚至因為掌心裹了一個紅中,便是劍意都橫流於指骨之上的一拳。
直接砸在了葉寒鍾臉上。
曰來曰去。
如何來如何去。
葉寒鍾卻是被那一拳,直接砸回來了來時的地方。
隨之一同落下的,還有那柄帶著鐘聲的寒鍾劍。
張小魚至此才終於站了起來,面朝著落在百里山河之外的葉寒鍾,扭了扭拳頭,輕聲笑著。
“這一拳,解氣。”
葉寒鍾咳了一口水,握住了自己的劍撐著站了起來,神色凝重地看著那個白衣劍修。
“你如何會九字真言?”
這一聲質問裡,滿是不解,滿是震驚,這個人間很是厭煩的劍修,至此終於少了一些冷靜之意。
張小魚輕聲說道:“世人都知道我會因果劍,既然會因果劍,那麼會九字真言,有什麼稀奇的嗎?”
作為叢刃最為得意的一劍,因果劍雜糅了天下諸道之法,譬如劍意御劍,譬如掌握時空,譬如尋溯因果。
列字訣是因果劍不可或缺的一環。
山河風雪散去。
葉寒鍾與張小魚再度出現在了高樓屋簷之上。
葉寒鍾依舊長久地看著這個無比平靜地白衣劍修。
一直過了許久,葉寒鍾才擦去了唇邊血色,用力扣住自己臉上的骨頭,把被捶歪的臉掰了回去。
“不愧是人間三劍,張小魚,我小看你了。”
這個流雲劍宗的劍修提著劍踏著風雪轉身離開。
“那是自然。”
張小魚並沒有什麼得意的神色,只是平靜地站在那裡,而後向著那個劍修伸了一隻手。
“你還需要給我一些錢。”
葉寒鍾轉過身來,看著那個立於樓頂的年輕劍修。
張小魚很是誠懇地說道:“你既然打輸了,總要賠些錢。而且我的手被麻將硌傷了。”
葉寒鍾沉默許久,再度從懷裡取了那個小包,展開了,拿了一張遞給了他,而後轉身離去。
“對了。”
張小魚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還欠我一拳。”
葉寒鐘停在了屋脊邊緣。
“什麼意思?”
“觀裡的事,是觀裡的事。陳青山如何,輪不到你去殺,你把我師兄殺了,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