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歷一千年,二月十九,驚濤劍宗外,十里長河邊。”青椒一字一句地說道。
“一個叫做青團的少年。”
陳青山微微一笑,說道:“我想起來了。那是你們驚濤劍宗的得意弟子。十五歲上山,三月見山,十六歲出關,這樣的天賦不可謂不好。”
這個山河觀道人一面笑著,一面喝著酒。
“這樣的人,我們河宗的人喜歡得很,在得到東海白魚劍宗的訊息之後,我親自去了那裡——畢竟像這樣的人,哪怕出門閒坐,總有些宗門長輩跟隨著。”
陳青山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你當時也在。大概和你的小情人在河邊踏春幽會。”
陳青山站了起來,轉回了身來,看著身後呼吸越來越急促的青椒。
“當時他在彎腰給你從河裡撿著一塊白色的鵝卵石,嗯.....大概還打算用劍在那上面很是純真很是稚嫩地刻上你們二人的名字,大概是青團與.....不好意思,我當時下完手就走了,沒有問你的名字。”
陳青山絮絮叨叨地說著。
終於那個東海而來的紅衣女子手中長劍出鞘,化作流光破開風雪射向了這個山河觀的道人。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陳青山身前的風雪裡出現了一個潦草的道文。
雖然道韻金光暗淡,然而青團劍倏忽而來之時,卻也是被輕易地攔在了風雪裡。
劍意迸射。
只是站在巷口喝酒的道人卻是如沐春風一般,在那些劍意裡平靜地看著那個東海女子,而後抬手握住了停在了自己身前,帶著驚濤劍意的冷光長劍,震散了那些劍意之後,巷子裡的女子悶哼了一聲,陳青山並沒有在意,只是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劍鐔之上的青團二字上許久。
“你知道嗎?”
陳青山平靜地站在那裡。
“你們很喜歡稱為師兄的三劍之一的張小魚,他想要殺我,都需要借一些磨劍崖的風雪劍意劍勢,才敢向我出劍。”
陳青山握著那柄劍,平靜地在風雪裡斜斬下去。
滿巷風雪不止,雖然沒有劍意,然而天地元氣浩蕩地湧動著。
“沒有把握不會被道門的人奪了劍去,便永遠不要讓你的劍離開你自己的手。”
陳青山抬手,那柄劍倒射而回,插在了青椒身前。
“我們雖然不修劍意,但是會用道劍的。”
這句話隨著那柄青團劍插在地上的嗡鳴聲,一併落入了青椒耳中。
陳青山轉回了身去,看著巷外長街裡兩個匆匆忙忙向著這邊而來的身影。
“我並不看好你能夠殺死我,我也沒有興趣和你解釋河宗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你願意跟著就跟著,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時候,我的心情都是不錯的。”
青椒沉默了許久,抬手擦了擦唇角那些因為被奪劍而帶來的反噬裡的淌出的血色,慢慢平息下來,巷子裡的風聲再度輕緩。
這個來自東海的劍修安靜地拔出劍來,送入了鞘中。
“我不會永遠都是登樓第二境。”
陳青山聳聳肩。
大概也是無所吊謂。
登樓二境也好,登樓九境也好。
作為一個早就入了大道的山河觀道人而言,都是不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