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鍾低下頭去,而後沉默了下來。
身下當然是山河。
而自己正在向著山河之中墜落而去。
葉寒鍾抬起頭來神色冰冷地看著陳青山。
“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絕?”
陳青山理所當然地說道:“你都拿我最喜歡的弟子來威脅我了,我為什麼不能做絕一點呢?”
“是你先動的手。”
“不是我。”陳青山收斂了笑意,在夜色崖風裡站了起來。“是你們流雲劍宗先動的手。”
這個山河觀道人說著,轉頭看向了遠方天空。
“本來我有些雲裡霧裡。”
道人轉回了頭來,看著葉寒鍾。
“不過現在我倒是明白了,原來人間那些故事的背後,確實一直有著流雲劍宗的影子。”
“所以像我這樣的人間小聖人,被伏殺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來流雲劍宗把你打死。”
“也是合情合理的。”
夜雨崖中有劍鳴聲響起。
葉寒鍾拔劍而出,裹挾著劍意元氣的一劍,徑直斬向了身下的大地,嘗試破開陳青山的這片青山大河。
山河雖有震盪,但是很是堅韌,有道文如同水波一樣在葉寒鐘身下盪漾著,化去了那些力量。
陳青山抬起了手,輕聲說道:“其實有時候我會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譬如假如我們會的不是山河,而是山海,那麼山河觀是不是可以叫做山海觀?畢竟函谷觀都能出因為出函谷而叫函谷觀,那我們出山海,叫做山海觀,應該也是合情合理的。”
“於是我嘗試著將河變成海。”
這大概便是陳青山的山河之中的河,遠比當初張小魚的山河之中的河要更為寬廣的原因。
因為更為寬廣,所以便能納更多的水。
於是所能承受的力量,自然也便更大了。
“當然,我沒有真的將它變成海,因為我又不是什麼真的很高的人間大修。”
陳青山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著。
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一個道理。
勸葉寒鐘不要白費力氣。
葉寒鐘沒有理會,身化劍光,向著那些天穹之上依舊有著夜色的地方飛掠而去。
只是下一刻,這個劍修便被一拳從天上砸了下來。
就像當初被張小魚那一拳砸在臉上砸得鼻青臉腫一樣。
陳青山收回了拳頭,抬頭看著那些清夜有如星光一般遊走在天穹之中的劍光。
今夜星光閃閃,殺你的心滿滿。
只是看著遠方似乎有些被道韻驚動了,正在向著這裡而來的劍修的時候,這個山河觀道人還是皺了皺眉頭。
夜雨崖聲不夠大,也不夠煩。
所以陳青山沒有再去多想什麼,低下頭去,一身道文流轉,而後盡數落在了手臂之上,再度一拳砸向那個執劍而起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