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南島最不能看明白的地方。
陸小二對於其間之事更不瞭解,自然也只能看看南島的態度,自家師叔都沒有緊張,陸小二自然也便沒有在糾結於這件事。
南島低下頭依舊看著那些石板裡的血色,在春雨綿密的時節,縫隙裡的血色依舊這麼濃郁,顯然發生在鎮子裡的故事很是沉重。
雖然二人被謝春雪留在那處竹林十多日,對於外界的故事什麼都未曾知曉,然而方才鎮外那些劍修的態度,顯然便已經能夠說明一些東西。
人間這片同流之地,出問題了。
陸小二自然也看得出來,抱著劍在街頭張望了許久,才很是不解地說道:“當今陛下不就是一隻大妖,他們這是要鬧哪樣?”
“陛下自然是大妖,只是陛下消失了,叢刃宗主也消失了,妖族於是便有理由懷疑是世人謀害了他們,雖然這種想法很是離奇,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西門的聲音從二人身後傳來。
陸小二重新握住了抱在懷裡的溪午劍柄,轉頭看著身後那個帶著夜色一般走來的西門。
西門的年紀並不大,否則也不至於與程露齊名。
只是罩在天獄的黑袍下,世人便不會在意這是否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西門並沒有看向陸小二,只是靜靜地看著停在街頭站在傘下沒有回頭的南島。
而後很是平靜地說道:“南方隨時可能變成妖土。”
這當然不是將南島做成什麼救世主的話語。
只是在闡述著一些緣由。
南島轉回了身來,看著西門許久,正午的陽光灑在了春日小鎮街頭的這個黑袍人身上。
倘若不是那種身份之間帶來的壓抑,西門自然不是一個那麼惹人厭的人。
“為什麼?”
南島輕聲問道。
西門嘆息了一聲。
“因為你的某個好師兄。”
南島愣了一愣,看向西門,後者則是帶了一些痛恨的意味,咬了咬牙。
“南方的所有人都這麼相信張小魚......”
西門抬頭看向天空,神色裡有些被欺騙的憤怒,也有一些惆悵——叫過張小魚師兄的人很多,他西門自然也是的。
“但偏偏這場戰爭便是他挑起來的。”
“不可能!”
南島下意識地說道。
聲音急促而突然,便是一旁的陸小二都嚇了一跳,轉頭看著身旁緊握著黑傘的師叔。
西門平靜地說道:“倘若真的不可能,南島,你覺得以你在南衣城的那些故事,我會這樣漠視於你?”
南島沉默了下來。
西門向著二人走了過來,同樣低頭看著山間小鎮春日裡那些石板縫隙裡,隱隱被照的帶著鮮豔而炫目的血色。
“如果你依舊覺得自己是個世人。”
西門輕聲說道。
“那你便要承認,張小魚......”
“是這個故事的罪魁禍首。”
西門自然猜得到張小魚背後另有其人。
事實上,在漫長繁瑣的故事之後,所有人都能夠猜到一些。
張小魚所有的改變從哪裡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