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花看半開,酒飲微醺。
只是有時候還是要盡興。
當陸小二看到南島坐在傘下,在那裡搖著酒壺的時候,就知道師叔大概沒有盡興。
於是走出巷子的陸小二,便發現這個前兩日還是冷冷清清的鎮子,突然便熱鬧了起來。
三三兩兩的陌生的劍修們在街頭走著。
陸小二在那裡愣了好一陣,才從那些劍修們模樣類似的衣袍之上,看見了一片片類似於流雲紋飾的東西。
流雲劍宗的人居然也來了雲絕鎮?
陸小二有些驚訝。
家就在嶺南西面的小少年雖然是第一次離開嶺南這麼遠,但是卻也知道,流雲劍宗是更貼近於人間中部的一大修行之地,從環流雲劍宗劍修群落,一路到東海磨劍崖,便是人間之中劍宗與道門的分界線。亦是南北之分。
這樣一個劍宗離白鹿自然很遠。
是以流雲劍修的到來,自然是一件難得的事。
在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之後,陸小二的心中短暫地被那些熱鬧所帶來的一些歡欣,也被衝散而去。
流雲劍宗,嶺南劍宗,天獄,白鹿境內的道門之人,還有一些人間劍宗的上境師兄們,都要來雲絕鎮。
自然便意味著,這裡將會是一處與白鹿群妖開戰之地。
陸小二站在巷口怔怔地站了許久,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緒,揹著劍安安靜靜地穿過了眾人,前去那些會釀酒的劍修那裡買酒。
只是走了沒多久,便被一個人橫劍攔了下來。
“為什麼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劍修在這裡?”
陸小二抬起頭來,而後便看見了那個當初被天涯劍宗老頭子何所之坑了一把的四破劍程露站在自己身前,很是古怪地看著自己。
程露當初在天涯劍宗只顧著喝酒罵娘了,倒是沒有仔細去看過小白劍宗的那些小劍修們,不然大概便能夠認出陸小二來。
西門便在不遠處,很是平靜地說道:“那是南島的小師侄,師兄你應該見過的。”
程露若有所思地看著陸小二,繼而看向陸小二走出來的那條巷子,微微一笑。
“南島啊,許久沒見這個少年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陸小二對於程露這個曾經蹲在天涯劍宗山門罵孃的劍修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而且也不是很清楚他的來意,所以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暗暗握住了自己的溪午劍。
於是依舊是西門,像個引路人一樣很是感慨地說道:“他已經斜橋踏雪了。”
程露臉上的笑意怔在了那裡,回頭看著西門說道:“西門你不是在開玩笑?”
西門雖然不是流雲劍宗的人,不會開無雙。
但是大概也不是會開玩笑的人。
“當然沒有。”
陸小二看向西門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誇我師叔,我們就可以是朋友。
程露輕聲嘆息著。
“真快啊。”
這個有著四破劍名號的年輕劍修,是人間少有的,親眼在南衣城懸薜院中,見到那個少年當庭入道一幕的人。
那是大風歷一千零三年三月初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