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並沒有去想是高還是快。
只是仔細地洗著劍柄那些地方殘留在凹槽縫隙裡的血汙。
很多年前,修行界流行過那種無柄之劍,就像一道狹長的菱光,或者一滴正在滴落的雨絲一般,藏在劍匣或者劍鐲之中。
劍意之道,修到極致,可以御劍千里,殺人而還。
捨棄了對於劍意之道毫無用處的劍柄劍格之類的東西,自然可以讓劍去得更快,也可以省去許多的麻煩。
只是劍修形體相對而言是孱弱的,御使這種劍,便意味著徹底放棄了復古流劍道的手中之劍,一旦被道人或者流雲劍宗的人近身,便是身前三尺,都難以防禦。
這種飛劍曇花一現,而後便消失在了歷史軌跡之中。
人間劍修,自然離不開復古流劍道。
劍在手中,方能知意。
陸小二在門外提了一壺酒回來的時候,便看見那個蹲在簷下洗著劍的師叔。
南島也許擁有了一柄傘的庇佑,相對別的劍修而言,自身更為安全一些。
只是有時候確實也有著許多的不便。
比如睡覺,比如洗澡,也比如洗劍。
不過好在劍意可以算是劍修的第三隻手,南島倒也沒有那般麻煩。
不過陸小二倒是突然想起了南島洗澡的畫面。
撐著一把傘蹲在桶裡,會不會像是一個蒸壞了的雞蛋糕?
南島並不知道陸小二在想什麼,只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好奇他手裡的酒哪來的。
“其實鎮子裡有些酒賣的。”
陸小二見南島盯著自己提著的那壺酒,解釋著。
南島也想起了什麼。
劍修可以不吃飯,但是大多還是愛酒的。
南島也不知道別的劍修為什麼愛酒,大概是因為看起來瀟灑一些?
就像當初陳鶴寫著自己的故事的時候,總是少不了一些酒。
所以小少年手中的酒,大概就是來自鎮子裡一些會釀酒的劍修們。
南島洗完了劍,送入鞘中,而後放在了一旁,轉身便去點爐子去了。
喝寒酒自然有喝寒酒的韻味。
只不過南島並不想讓陸小二喝寒酒。
總歸熱一熱,喝起來更為暖和一些。
陸小二今日在路邊摘回來的那枝桃花上隱隱有些血色。
只不過小少年大概沒有發現。
帶著血色的桃枝放入了酒壺中煮著,漸漸出來了一種很是怪異的味道。
有股腥味。
兩個少年喝到這種酒的時候,都是愣了一愣。
這壺酒,與當初在竹林清潭的那壺酒頗為相似。
當初二人都是沒有注意,只是以為是自己在吃魚肉的原因。
陸小二怔怔地揭開蓋子,看著某片桃花上的殘留著一些的血汙,長久地沉默在了那裡。
人間這場山火,自然遠比他們所見到的要更為兇猛,也燒得更為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