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日子裡情緒總是不太好的陳懷風,倒也是有了些舒緩的意思。
“我以前一直以為南衣城便是人間最繁華的地方。”
陳懷風抱著茶杯坐在那裡,抬頭看著槐都夜景。
“但是現在我確實能夠理解柳三月當初的選擇了。”
兩句話之中的跨度跳躍極大。
但陳鶴還是聽明白了一些。
那個叫做柳三月的兵部侍郎,曾經便是青天道極為出色的弟子,可惜後來入了槐都,放棄了青天道的繼承權。
陳鶴倒是有些惆悵。
“師兄你是來了就走的人,自然不知道,其實在槐都,也是一件很苦惱的事.....”
陳鶴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
因為他本想吐槽一個包子二十文,然後下一刻便想到了身旁坐著的人大概一個包子兩百文都買得起。
陳鶴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惆悵啊惆悵。
“你也可以的。”
陳懷風笑眯眯地說道。
陳鶴當然可以的。
他是閒雲野鶴,在南衣城不辭而別向著人間而去的遊浪之人。
但是陳鶴對此並沒有回答。
二人大概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在青天道山下小鎮時的某些談話。
彼時的陳鶴很是瀟灑地說著——等我在人間走遠了,很多的東西自然而然的就會被忘記了。
陳鶴不知道為什麼,坐在那裡不住地輕笑著。
“師兄,大道理人人都懂,小情緒難以自控。”
陳懷風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笑意漸漸斂去了。
抬起頭來,目光沉靜如水地看著人間。
“我確實控制不了一些情緒。”
陳鶴有些茫然地看著陳懷風。
身旁那個身形高大的劍宗師兄站了起來,陳鶴看見了那柄劍上的名字。
是師兄二字。
於是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是與當前人間有關的事。
“我有時想起去年十二月,在嶺南山腳下遇見了張小魚,想起那時因為處於對於師弟的信任,而沒有去認真的看很多東西。我總是覺得很是遺憾後悔。”
陳懷風的聲音很是平靜,在與陳鶴短暫的敘舊之後,便向著巷外而去。
“這次離開槐都之後。”
“我會去一趟流雲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