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懵懂的,就像陸小二眼中朦朧而遙遠的憧憬一般。
陸小二認真地想了很久,說道:“這些都是聽來就很好的東西,但和愛情有什麼關係呢?”
南島驀然怔在了那裡,彷彿陸小二的這個問題也點醒了他一般,怔怔地看著遠方那些枝滿華春,風吹晚雲,蝶嗅暗香,月照黃昏的畫面,而後輕聲笑著說道。
“是的,因為都是很美好的東西。”
......
一刻鐘前。
當陸小二還在和葉逐流說著命運之類語焉不詳的東西的時候。
謝春雪問了南島一個問題。
那個一身白衣,帶著雪玉之劍的兩百多歲的女子,很是誠懇地看著面前的少年。
“你知道崖上的人有一千歲了嗎?”
南島輕聲說道:“知道。”
謝春雪很是古怪地看著面前這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年。
南島轉過頭,沒有看謝春雪,只是看著那片隘口外的人間暮色。
“但這有什麼關係嗎?”
南島大概也有些被人揭穿了心思的羞恥,乾脆破罐子破摔。
“但她就是好看啊,我就是喜歡啊!”
哪怕南島對於去年的那些很蠢的故事再如何不堪啟齒。
但是這個少年永遠都不會忘記十五歲時,在那條紛紛落下白玉蘭花瓣的迴廊裡,看見那個白裙女子那一刻的心顫。
謝春雪在一旁輕聲笑著,說道:“是的。秋水師叔的女兒,自然也是人間極好看的。”
對於一個少年而言,這樣顯然就已經是足夠了的。
南島臉上難得的有些少年模樣的得意。
謝春雪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微微笑著看著人間暮色。
她與秋水,在這樣的少年與那樣的道人面前,也許都是人間暮色一樣的存在。
是穿過了歲月,緩緩沉澱在人間的意味悠長的故事。
但是那又怎樣呢?
暮色又何嘗不美呢?
月照黃昏,自然也是人間一大盛景。
兩百歲的女子與十六歲的少年安靜地站在崖下隘口裡,等待著那個小少年釣魚回來。
這場對話是短暫的,也是清楚明瞭的。
哪怕謝春雪關於自己的故事,什麼也沒有說。
但是那些東西,未嘗不曾在那些問著少年的帶了一些忐忑的問題裡,說得很是明白了。
人人自然都是在清醒與掙扎的矛盾之中反覆沉溺的。
有時候少年的簡單的邏輯,未必不能給一些複雜的問題一個答案。
何必要一樣老呢?
謝春雪帶著笑意這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