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過了許久,那些劍宗弟子們才步履沉重地走到了墓山之上,越過重重青色的墓碑,站在山巔春風裡,抬頭長久地看著那塊碑上的名字。
姜葉揹著劍,轉過了身來,神色肅穆地看著正在不斷被訊息驚擾,匯流向這裡的人們。
山外黑壓壓的一片。
遠比那日夜色裡的氣氛要沉重得多。
人們安靜了下來。
整個南衣城噤若寒蟬。
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一件事情,需要人間劍宗這般大動干戈地登上墓山。
姜葉長久地看著世人,又低頭看向那些青色石碑,而後心中輕嘆了一聲。
“自今日起......”
姜葉看向人間。
“人間劍宗與山河觀張小魚。”
“不死不休。”
滿城譁然。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姜葉在墓山之上會突然宣佈了這樣一個訊息。
而且姜葉話語之中的張小魚。
不是人間劍宗張小魚。
而是山河觀張小魚。
在那個曾經為南衣城浴血而戰的白衣劍修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導致人間劍宗哪怕是叢刃不再,依舊是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人們心中有著萬般不解,只是還未來得及問些什麼。
便有一個更為肅冷的聲音,自那些墓山大河之側的高樓上傳來。
“懸薜院亦然。”
人們轉頭看向那裡,才發現不止是人間劍宗,懸薜院的人也在。
卿相神色冰冷地站在那裡,沒有飲酒,沒有罵孃的卿相,自然是令人畏懼的。
人們惶恐地站在那裡。
一時間竟是沒有人出聲問一問究竟是什麼事情。
要知道,哪怕當時胡蘆被那個從嶺南來的少年劍修差點一劍送往冥河的時候,卿相都沒有這樣過。
一直過了許久,某個人間開牌館的大妖才在人流裡站了出來,向著墓山,也向著高樓行了一禮,神色凝重地說道:“可以問一下院長與諸位師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姜葉沒有說話,轉頭看向高樓之中的卿相。
而後者只是無比冷淡地說道:“因為他該死。”
南衣城一片寂然。
那個人間大妖行了一禮,縮回了人群中,沉默了下去。
卿相環顧著南衣城,平靜地說道:“自今日起,懸薜院與人間劍宗將會再度接管南衣城。”
人們這才看見了卿相身後的那個去年由槐都任命的臨時城主。
南衣城城主,自然從來都沒有什麼存在感。
墓山的故事並不長。
甚至極為短暫。
只是寥寥數言。
然而世人卻是盡數感受到了一種風雨欲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