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山月城能夠將那個訊息封鎖下來，自然是最好的。”
姜葉輕聲說道。
卿相冷靜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張小魚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事，便不能再是人間劍宗的弟子。師兄弟之間的情誼，你們便要當做從未有過。”
這個春風裡的白衣大妖轉頭看向姜葉，聲音帶著冷意。
“不要嘗試去賭，你這是用人間在賭。”
“人間劍宗會徹底將張小魚除名。”
姜葉沉默了少許，緩緩說道。
“只是這樣，是不夠的，姜葉。”卿相沉聲說道，“接下來，人間劍宗需要開始追殺張小魚。”
“倘若事情走漏，無論如何，世人都會覺得其中帶著人間劍宗的影子。”
姜葉不知為何，卻是依舊想要爭取些什麼。
卿相冷笑著。
人間大概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卿相。
“影子總比一切落實要好，哪怕人間真的覺得這是人間劍宗放出的訊號，當你們擺出一副張小魚不死不休的架勢，總歸是要比什麼都不做，沉默地站在那裡要好一些，姜葉，現在的局勢與當初不同了。”卿相聲音冷淡地說道，“一切處在迷霧裡，人間劍宗自然不能妄動，但是現在很顯然，張小魚就是要將這樣一場火燒到劍宗頭上來，你覺得沉默如何能夠堵住世人之口？”
姜葉沉默了很久，而後輕聲說道：“我不想胡蘆一覺醒來，發現他的小魚師兄，已經變成了劍宗的敵人。”
卿相亦是沉默了少許，而後輕聲說道：“他總要學會去接受一些東西。”
二人短暫地沉默之後，再度看向了人間。
姜葉輕聲說道：“那便依院長所言。”
卿相沒有再說什麼，站在街頭，長久地看著來來往往庸庸碌碌的世人。
沒人知道里面有多少，是與人間同流的妖族。
好一個張小魚。
這個白衣大妖的目光裡帶著殺意。
沒有人想過人間的故事，會向著這個方向發展。
好在南衣城有著卿相，有著人間劍宗，尚且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縱使到時候那個訊息真的傳到了南衣城，卿相亦是能夠鎮得住那些騷亂的妖族。
只是人間之事，便不是卿相能夠管得了的。
卿相看向一旁的姜葉，平靜地說道：“去同歸碑吧，將人間劍宗的決定告訴世人。”
同歸碑是一個意味特殊的地方。
那處位於墓山之上的巨大懸碑，代表著兩族同流的開始。
這是由人間劍宗鎮守的地方。
“世人也許會猜到些什麼，在那樣一個地方告知這樣一個訊息。”
卿相緩緩說道：“就是要讓他們猜到一些什麼，提前有過預感，總比突然被那些風聲浪潮淹沒要好。”
......
南衣城的人們很是奇怪，今日又不是什麼節日，也尚且未到萬靈節的祭禮之時，怎麼人間劍宗的人全去了南衣城的中心，那片大河環繞的墓山之上。
他們趕過去看熱鬧的時候，便看見那些劍宗弟子們，正揹著劍，向著墓山之巔而去。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我看那些劍宗弟子們的神色不是很好，甚至比那日胡蘆出事的時候還要差。”
“不知道啊，不會是叢刃宗主出事了吧，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人間有過訊息了。”
人們圍在河邊，竊竊私語著。
有心人抬頭看著墓山之巔的那塊墓碑，也許想到了什麼，只是這樣的事情過於驚駭，他們不敢再想下去，於是乾脆地沉默著。
等著看那些劍宗弟子們究竟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