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無視著暴怒的竹溪與那些瀰漫長街的道文,無比平靜地站在那裡。
“張小魚,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就是這樣的。”
滿街道文落向張小魚。
而這個早已經入了大道,甚至於在世人不可想象的速度裡,道海五疊浪的年輕人,只是平靜地抬起來一隻手。
那隻手伸出了一隻手指。
一指點破滿街道韻。
竹溪吐了一口血,狼狽地向後退去。
也許當初竹溪與陳青山說得沒有錯。
與山河觀的人比起來。
他們天獄的人,更像是人間的可愛的小情人。
而這個可愛的小情人,此刻只想在不盡怒意之中,將這個白衣劍修殺死。
只是顯然這是難以做到的事。
“張小魚!”
竹溪抬手擦著唇邊的血跡,一字一字地像是要咬碎牙齒一般的念著這個名字。
“青天道已經承下了那個故事的罪責,你知道你將這個訊息散出去,人間會怎樣嗎?”
張小魚低下頭,輕聲地哀傷地說道:“我當然知道。”
“我是人間劍宗的人,我比你們更清楚。”
“所以當初當我帶著劍上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是沒有退路的事。”
“我他媽一拳打死你這個畜生!”
竹溪再度撲了過來。
張小魚沒有還手,任由那充滿著道韻的一拳砸在了他的眉骨上。
就像葉寒鍾那一拳一樣。
張小魚紋絲不動。
他不是三劍之一,只有小道七境的張小魚了。
他是人間有一種魚的張小魚。
竹溪那一拳,將自己的右手摺斷在了那裡。
張小魚平靜地抬手,按著那些濺在了臉上的血液,而後擦去,在指間緩緩摩挲著。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壞到透頂了,有時卻也想做個好人。”
“所以哪怕你沒有去看那兩個時辰的故事,我也願意給你留一次機會。”
“給人間一個機會。”
“趕在妖族聽到這個故事之前,將風聲截斷在城中,讓我所做的一切,化作無用之功。”
張小魚看著面前折斷了一隻手,又想要用一隻手捶過來的竹溪。
“人間命運,在你手裡,竹溪。”
曾經在張小魚手裡。
而現在,在竹溪手裡。
竹溪無比痛恨地看著這個已經成為了瞎子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