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在一樓看傳記小說,不時嘿嘿笑著。
南島湊過去看了一眼,覺得很是無趣,講的是一千年前,妖族突然大規模衍生,從而在人間發生的一些事。
又看了一眼書名,《渡妖記》。
南島沒有打擾陳鶴,只是覺得方才他看到的那一段,分明很是沉重,但是陳鶴卻偏偏嘿嘿笑著,讓人有些想不明白。
南島去到了三樓,那扇通往高崖小鎮的門依舊沒有開。
於是抱著劍在聽風臺坐了下來。
閉目靜坐。
南島隱隱感覺有風在吹拂著身周。
但那不是風。
而是從四周匯聚而來的天地元氣。
南島感受著那些元氣在體內執行的軌跡。
出於神海,亦歸於神海。
一如血液在體內的迴圈一般。
而後在不斷的迴圈中,吸收著外界的元氣,不斷壯大自身。
用之不勤。
但如何用?
南島陷入了沉思。
院裡的課聽得斷斷續續,秋溪兒也是個一心看書的先生。
教來教去,總是大道。
南島終於明白為什麼青牛五千言廣泛流傳於人間,但是人間修行還是要尋求各大修行之地的緣故了。
大道自然天生的有。
但如何運用不是。
就算如梅先生所說,大道兩千年在人間漫長曆史面前,有如初生。
但是終究一代代的,將路摸索了出來。
譬如劍修。
從流雲劍宗的復古流劍派,到磨劍崖的劍意離體而御千里,再到人間劍宗的因果劍。
總是在向前而去。
又或許不止是修道。
人間也是一樣。
當年槐安后帝李阿三閃電襲擊黃粱京都那一戰,哪怕是南島這樣的小鎮少年也是有所聽聞。
二十萬人揹負機括羽翼,自幽黃山脈一躍而下,直接越過雲夢大澤。
自此幽黃山脈不再是黃粱與槐安的天絕之道。
南島想起了那日在數理院中見到的,那個名叫天衍機的東西。
以後的人間會變成什麼樣呢?
南島胡亂地想著。
然後便有些哀傷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自己那日所想的,世人坐著天衍機跑天上去的那一日。
想了許久,南島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
將一縷天地元氣匯聚在指尖。